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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随着最后一声梆声落下,天际渐次漫开朱磦色的光霭。
薛宝芹在一众仆侍有条不紊地洒扫庭院,换茶添香中起身。
“娘子!
娘子!”
一声清亮的声音裹挟着几分惊喜自薛宝芹背后响起。
薛宝芹搁下花鸟纹铜梳刚从绣凳上起身,便远远瞧见崔启偕大步流星挥着一张笺纸朝自己走来。
“官人……欸……”
薛宝芹还未说话,便被崔启偕一把拉进怀里,紧紧拥着。
立侍女使皆垂首噤声,掩唇暗笑。
薛宝芹被这突然其来的亲热吓了一跳,又见当着众人的面很是难为情,便含羞带怯地将崔启偕推开。
“还有人看着呢!”
崔启偕闻言放开薛宝芹,朝着他晃了晃手里的笺纸。
“娘子快看,昨夜我分明毫无文思,今早醒来,这文章便好端端地放在我面前了!”
崔启偕如获珍宝般捧着那张满是秀墨的笺纸叹道:“精妙啊!
简直精妙!”
薛宝芹莞尔一笑,温声道:“许是官人梦有灵智,文思泉涌,神游所书。”
崔启偕复又重新握上薛宝芹的手,低声温情道:“我认得娘子的字,娘子便是我的灵智。”
薛宝芹手顿了一瞬,终是没有再抽出,只柔声道:“你我夫妇本为一体。”
崔启偕一时感慕交加,重重地点了点头,倾诉道:“你我夫妇,本为一体。”
汴京郡主府。
公仪衾淑同亦如刚慢悠悠地转过西侧回廊,迎面便撞见一个绮绣罗衣的端庄婉约女子。
薛宝芹是长公主孙媳妇,便是长公主的侄媳妇,能在郡主府看见她并不稀奇。
“呀,竟是薛娘子!”
亦如惊喜地与公仪衾淑对视一眼,转眸又对薛宝芹娇声甜笑道:“那日琼林宫宴不曾见,没想到竟在今日巧遇着了。”
“亦姑娘,公仪姑娘。”
薛宝芹眉眼端和,语气柔和:“是颇为有缘。”
公仪衾淑同薛宝芹目光相触一瞬后,皆神态自若的见过礼。
“薛娘子今日也是来找月瑛染蔻丹的?”
亦如眉眼含笑脱口问道。
“我……”
薛宝芹面色闪过一丝窘迫,继而如实作答:“今日我是奉婆母的命来给姑母送东西。”
亦如脸颊霎时染上几分赧色,又怕气氛越发局促,忙热络地拉起薛宝芹的手腕邀请着:“今日天光正好,平时日也没什么机会喝茶叙话,薛姐姐不若同我们一起?”
薛宝芹面上稍有讶异,又是惊喜又略带羞涩道:“我,我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
“薛娘子可别再推脱了,光我们仨也无甚意趣。”
公仪衾淑也上前解围道。
“怎得都在亭外站着?快进来避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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