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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往事盈盈笑着端起药碗清啜一口道,“那我便以药代酒,敬五哥一杯了。”
李烬之饮了酒,自第二层食篮中取出几碟小菜,皆是凉拌醋溜一类的清淡菜色。
秋往事原本无甚胃口,见了倒也欢喜,饮一口药吃一口菜,颇觉惬意。
李烬之见她小口小口地抿着药,却不似怕苦,倒似细细品着,不舍得一气喝尽一般,看来竟似有滋有味。
他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这药好喝?”
秋往事点点头道:“还不错,有我喜欢的逍遥草。”
李烬之颇觉讶异,左看右看也没看出那浓黑的药汁哪里有半点好喝的样子。
秋往事见他一副好奇之色,便递过药碗道:“你可要尝尝?”
李烬之微一犹豫便接过药碗喝了一口,方一入喉便觉又酸又涩又苦又辣,几乎不曾吐了出来,只得皱着眉头硬咽下去,忙将药碗塞回秋往事手中,咂着嘴瞪着她道:“这好喝?”
秋往事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接回药碗喝下一小口道:“哪里不好了?药嘛,本就该是这个味道。
你那是和四姐呆久了生在福中不知福,我当日不知要受多重的伤费多少周折才能喝到我姐姐煮的药呢。
像你这样想喝便喝的早该偷着乐了,居然还挑味道。”
李烬之闻言一怔,只觉口中酸涩苦辣的药味顺着喉际直渗到心底,溢满了胸口,一时说不出话来。
倒是秋往事“噗嗤”
一声笑道:“好了五哥,你也是六哥四姐也是,怎么每次一提释奴营你们就这么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从释奴营出来的是你们呢。
那几年的日子,听起来吓人,真的身处其中其实也不过如此,何况都过去了好些年了,连我都不介意,你们介意个什么。”
李烬之听她说得越是平淡,心中便越觉内疚,看着她在灯火微光之下低眉垂目,专心致志地抿着药的模样,再也顾不得什么,脱口道:“往事,有件事……”
方一开口,恰逢秋往事也抬起头来道:“对了五哥……”
两人同时住了口。
秋往事一笑问道:“什么?”
李烬之被这一打断,便觉泄了底气,见她直直望着自己,张了张嘴却无论如何出不了声,终究暗暗苦笑一声,向后靠上椅背将脸藏入黑暗中,闭了闭眼摇头道:“没什么,你先说吧。”
秋往事也未多问,点点头道:“现在什么时辰,我们到哪里了?”
李烬之定了定神,答道:“已过了日入了,咱们已入琅江,明日便能上岸。
我同无恙商量过,上岸后咱们便分两路,他带大队人同三哥会合,往道原去;咱们领几名精锐,带上裴节偷偷取别道入融洲,避开卢烈洲。”
秋往事微一沉吟道:“我们俩走了,无恙他们若是碰上卢烈洲要如何抵挡?”
李烬之微微一笑道:“卢烈洲要的是裴节,见不到人想必也不会多生事端。
何况你也别小瞧了咱们的人,卢烈洲终也只能玩玩突袭,当真硬拼起来,未必讨得了好。”
秋往事略一思忖,点头道:“也好,那咱们走哪里,燕尾关么?”
李烬之一愣,失笑道:“燕尾关?你莫非不知道燕尾关是谁的?”
“莫非不是我们的?”
秋往事大觉讶异。
明庶洲与融洲以东西苍鹭岭为界,两列山岭间夹有方圆数百里的一块狭长平原。
这平原北起出云关,南至燕尾关,如一条长廊般沟通两洲,因此被称为廊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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