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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
一只粗糙的手抚摸着一把未耜,停留在横杆上,上面有两个字。
农夫认得一些字,这两个字很简单,恰好是他认得的。
“七星,是什么?”
妻子在旁听到了念出来的字,问,“是杂货店的名字吗?”
相比于农夫木讷的神情,妻子的脸色并不好,她很不高兴。
“一把未耜还值得打上名字。”
她拔高声音,“好,打上名字更好,我找他们去,退钱!”
农夫没有说话,但握着未耜不松开,表明了态度。
“家里还有未耜,你为什么让货郎给你买新的?”
妻子的声音更愤怒了,“不是说了攒钱买牛的吗?”
农夫说:“牛太贵了,而且山里的地形,牛不一定好用。”
妻子更生气了,指着地上的未耜:“那这东西就好用?比牛还厉害了?”
农夫木讷不多言,任凭妻子骂,只蹲在地上看新送来的未耜。
他的手再次抚摸未耜上的名字,妻子不知道,他知道,这不是杂货店的名字,一把随处都是买到的未耜也不值得杂货店特意打上自己的名字。
按照家里的习惯,这是制造这把未耜的匠工的名字。
这是一个新名字。
他以前从家里拿到农具上都是段工两字。
段工,农夫木讷的脸上闪过一丝暗然。
他最初不懂墨家是做什么的,那个姓段的老者,指着劳作农民手里的农具,脚下的田地。
“就是想要让大家能多种些田,多收些粮食。”
他笑呵呵说,“这就是人人相爱,守望相助。”
这个他就懂了。
这也的确是他所愿,后来也的确如他所愿,他用粮食换来过几件新的很好用的农具,遇到虫害,还有人告诉他怎么解决,他种的田越来越多,日子过得也越来越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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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突然他熟悉的人和农具都不见了。
他打听到的消息说段工死了,以后没有这个家了。
农夫难过,伤心,又茫然,也无可奈何,只能这样闷闷地继续过下去。
前几天突然有货郎留了消息,说又可以诉求了,他紧张又激动,其实并不缺农具,只是想跟家里有个联系,就说想要一把好用的未耜。
新未耜跟以前一样以货郎售卖的名义送来了。
农夫被妻子骂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不亮拿着新未耜就往地里去了。
妻子在家继续跟邻居们骂:“干什么都不行,买东西根本就不过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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