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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永宁长公主点了头,便从她身边过去了。
侍从们给她垫了踏脚的矮凳,那个白衣的青年儒生,便扶着她上去了,但永宁长公主没放手,勾勾手指,把他也拉了进去。
“哒哒……”
随后,便是马蹄声起,留下一地的灰尘。
陆锦惜人在原地,差点没回过神,隔了好久,才慢慢品出那一句“今晚本宫就不载你了”
的味道来……
“口味有些杂呀,嫩草也有……”
她忍不住就念叨了一声。
身后白鹭跟青雀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这会儿都有些傻。
听见陆锦惜这一声,都没听清:“您说什么?”
“没什么,叫人把马车牵过来吧。
咱们在这里,等等父亲,估摸着一会儿人就送出来了。”
陆锦惜当然不解释自己到底在念什么,只随意吩咐。
长街上,人已经不多。
微凉的风,随着暮色^降临,慢慢地吹起来。
角落里,那满地的狼藉里头,几张染污了的纸页,被风吹起来一角,将飞不飞的。
太师府的正院的书房里,灯已经点了起来,照得四下里一片通明。
顾承谦被扶着坐在了书案的后头,下人们已经端好了一盏醒酒汤,放在他面前。
他年纪大了,酒意也不很扛得住。
当下抬眼一看,顾觉非就站在那晃悠悠的灯影里,越发显得身影颀长,只是他竟不很看得清他的表情,当下只道:“你坐吧。
其他人都出去,院子里一个人也别留。”
“是。”
丫鬟仆役们,都知道这一对久别的父子,该有话要说,全都无声地退了出去,还将房门掩好。
屋子里烧着地龙,暖烘烘的一片。
顾觉非觉得身上暖暖的,可心里没有半点温度。
他的酒意,也被熏了上来,两颊有些泛红,一双眼睛也好似在琼浆里浸过,就这么注视着顾太师。
却并未坐下。
屋内静谧到了极点。
窗纸上,漏着外面海棠的影子,自有一种暖春的味道显出来。
顾觉非看了出去,瞧了几眼,又慢慢收回了目光。
顾承谦的书案上,一应文房四宝,接排放整齐。
唯有一只锦盒,半开着,压着几折没用过的空白奏折,天南星叶形状的铜锁,便挂在上头。
他没坐下。
顾承谦看见了,却没有再开口叫他坐,只把锦盒向他面前一推,声音里满是疲惫:“将军府送来的寿礼,不想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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