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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感觉到溪河先生在蜀都状态不妙,她心乱八糟的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与季南山的力量真是太微小了,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可想。
桑榆想到这里,心里更加的难受,人在长椅上坐着,但心神早不知道去哪儿了。
陈彻见她这样,停下了吃菜劝酒,默默地端着酒杯,转过脸来看她。
一开始,桑榆是没有感觉到陈彻在看她的,但过了一会儿,酒桌的安静总算引起了她的注意,也自然而然地发现了陈彻的目光。
这是桑榆第二次仔细看陈彻的眼睛,这是叫桑榆很羡慕的一双澄澈清明的眼睛。
除了陈彻,桑榆从来没发现任何成人还能保有如此清澈的一双眼。
这双眼睛仿佛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让人与他的视线一对视,就会不由自主地陷入到这双眼睛所蕴含的气场中去。
桑榆忽然觉得心不再那么焦躁了,整个人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陈彻几乎立即就发现了她的变化,他故意用很轻松的神态冲她挑了挑眉毛,眼睛里有笑意缓缓漫上来。
这时陈彻终于又动了起来,他放下酒壶对桑榆认真说道:“桑榆,有很多事我们做不到就是做不到,着急、害怕、焦躁、不安……再怎样还是做不到。
要我说,做不到就做不到,要真的事到临头了,那就做自己能做的所有就行了。”
陈彻用手里的筷子往旁边指了指,又往上扬了扬道:“剩下的,交给能做到的人来做;再剩下的,交给老天爷。”
他再一次认真地看着桑榆的眼睛道,“这样!
就行了。”
他刻意加重了“这样”
两个字的语气,桑榆觉得再一次刷新了对陈彻的认知。
最开始,桑榆觉得他有点……傻;后来桑榆觉得他那不是傻,或者说其实他傻得挺纯真的,比那些所谓的人精要好得多;可现在桑榆才意识到,陈彻才是真真正正的明白人一个。
真真正正看透了这个世界的本质,反而表现得有些“返璞归真”
?桑榆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但她对陈彻是彻彻底底地服了。
桑榆没有再多想什么,她转头对姓马的汉子道:“马大哥,不知道你是否还要回蜀都?若是要回的话,烦请帮我与南山带句话给先生。
就说——我们会遵照他说的做,请他不必挂怀,遇事只管放手去做。”
姓马的汉子郑重应了,重又与陈彻喝酒吃菜起来。
桑榆见机告辞出来,站在门口深呼吸几次,将心神完全平复了过来,然后走向后厨,准备去看一下热菜。
后厨里,梨花嫂刚把沾雪的斗篷脱下来。
三嫂小吃店里虽然也会备些食材,但大多数是与所售卖的小吃有关的,这要整备席面的话,就不够用了。
梨花嫂上完了凉菜冷盘,赶紧地挎上篮子出去采购,买回满满一篮子东西来。
桑榆过去翻捡一番,顺手就搭配出了菜单。
她先拿出一块大豆腐,对一边等着的草儿道:“肉末香菇烧豆腐”
。
草儿麻溜地把豆腐放一白瓷碟里,捞出几多泡着的香菇放瓷碟旁边,提刀在一大块猪肉上划下一窄条儿来,归拢在了一起。
桑榆接着拿出一个猪肝来,对草儿道:“胡葱(洋葱)炒猪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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