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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依旧没有邱言至,时间不是早上,而是漆黑的夜里,地点不是虹鸣岛,而是他的家。
他身上穿的也不是邱言至买的,幼稚的情侣睡衣,而是他自己曾经穿的,纯黑色的那款。
贺洲打开了灯。
看见了他简约的,黑白色调的卧室。
——他记得这里明明已经被邱言至装饰地乱七八糟。
床上应该有两个枕头,床头应该有他们的情侣茶杯,窗帘应该被换成嫩绿色调,墙上应该挂了他们的结婚照。
可这里却什么都没有。
床上只有一个枕头,床头只有一个茶杯,窗帘是沉闷的灰色,墙面是单调透顶的白。
贺洲从床上下来,朝楼下走。
佣人正拖完了最后一遍地,准备去休息。
贺洲记得他们明明已经休假了,原因极其幼稚,是他有次想要报复邱言至,让邱言至包揽家务,打扫卫生。
——虽然这些事情,后来几乎变成了他一个人在做。
贺洲现在却没有精力去问佣人们什么时候结束了休假,他扯着微哑的嗓子,问道:“邱言至呢?”
佣人愣愣地看着他:“谁?”
他们不认识邱言至了。
贺洲抬头看了眼对面墙上的电子表。
23:00。
前缀是。
2020年8月11日。
是四个月前。
——这个时候,他和邱言至还未见面。
贺洲觉得自己也许是疯了。
然后他冷静下来,仔细地思考,得到一个最不可能却又偏偏最有可能的答案——他这是穿越到了四个月前。
贺洲第二天像往常一样去那个一直保持合作的邱擎苍家里谈工作。
他这次有些坐立不安。
因为他记得清清楚楚,2020年8月12日这天。
邱擎苍的公子邱言至会在自己和他父亲谈话的时候,红着脸推开书房的门,把一盘糕点递到他面前。
这是贺洲第一次见邱言至。
可后来据邱言至所说,这一天却是邱言至暗地里喜欢了他许多年,第一次鼓起勇气在他面前出现。
贺洲在邱擎苍书房里从早上坐到晚上,从这个季度的项目合作谈到明年的合作计划,又从公司投资谈到家长里短,谈到无话可说无可再谈,谈到邱擎苍几乎都要直接说出来——你怎么还不走?
贺洲却又厚着脸皮在邱擎苍家里吃了顿晚饭。
可诺大的饭桌上只有邱擎苍,钟雅柏和他三个人。
——没有他想见的那个。
贺洲终于忍不住问道:“听说您还有个儿子?他怎么不在家。”
“他呀。”
钟雅柏看了眼这个今天一整天都表现得有些奇怪的男人,说,“他住校,不回家吃饭。”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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