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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斯蒂的脸上掠过一层阴云,“对不起,”
他的兴奋消失了,“我只是……”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老了,已经不适合读大学了。
要是十年前还有希望,现在……”
“你看起来依旧年轻,”
巴斯蒂认真地说,“你的样子没有变。”
骗人的鬼话,起不到任何作用。
雪球睡醒了,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跳到施瓦伯格怀里抬起脑袋,用鼻尖磨蹭他的下巴。
“我在苏联十年,什么都没学到。”
施瓦伯格抚摸猫咪蓬松的背毛,“太伤感了!
算了,我还是看看能不能考点别的资格证书吧,假如有的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巴斯蒂对施瓦伯格的态度没有改变。
他殷勤地为他购置物品,陪他散步、聊天,给他带需要的书籍。
实事求是地说,施瓦伯格从未受过这样的对待。
收到礼物的感觉好极了——并非礼物值多少钱,而是获得礼物的惊喜……无与伦比的快乐。
他将喜悦谨慎地掩藏起来,以免被巴斯蒂轻视,以为冯·施瓦伯格是个贪恋金钱的小人!
他绷住嘴角,强作平淡地道谢。
结果对方却以为他是不满意,第二天送了更贵重的礼物……
真开心啊,每天晒晒太阳,和猫玩耍,等着六点钟的钟声敲响,得到拥抱和礼物。
其实,像巴斯蒂这样的人,这种生活应该习以为常。
然而对施瓦伯格不同,这是难得的体验。
他开始不自觉地认可巴斯蒂,他的话,他的行为……他就像住在五颜六色的彩色泡泡里,上帝在折磨了他三十几年后,终于把面包还给了他。
不过,住在彩色泡泡也难免噩梦的侵扰。
西西伯利亚刻在施瓦伯格的皮肤上,刻进他的内心。
一个礼拜六,吃过风声的午餐后,施瓦伯格在太阳下睡着了。
起初,他梦到自己走在花园深处,采摘新鲜的花儿和野草莓,阳光灿烂温暖,忽然一阵狂风,白雾茫茫涌起,花丛枯萎,太阳黯淡地挂在天上,徒留苍白的轮廓。
一个高大的人影影影绰绰走进,恐惧如雾气般包围了施瓦伯格,他连连后退,尖叫堵在嗓子里。
“阿廖沙——阿廖沙——”
“我不是阿廖沙!”
施瓦伯格醒了,冷汗湿透睡衣。
“你没事吧?”
巴斯蒂居然坐在床边,棕眼睛担忧地望过来,“是不是做了不好的梦?”
“我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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