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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轻虹怒道:“老实说你这绳子上究竟有何古怪?”
绿裙少妇眼睛就像秋水般明亮、婴儿般无辜,柔声道:“这绳子是好好的呀,又没有断,我方才就是从上面下来的嘛。
你若不信,不妨拉拉看。”
沈轻虹果然伸手去拉,小鱼儿突然笑道:“这绳子里若是藏着几根毒针,伸手去拉的人滋味一定不大好受。”
他话未说完,沈轻虹手早已闪电般缩回来,厉声道:“不错,这绳里必定暗藏毒针,否则献果神君又怎会松手?不想你这女子竟是如此狠毒,我今日才算开了眼了!”
绿裙少妇目中泪光莹莹,凄然道:“你们要如此说,我也没法子,既是如此,我……我只有自己拉给你们瞧吧。”
她纤腰一扭,自己果然攀上长索。
沈轻虹眼睁睁瞧着她往上爬,那身着绿裙的少妇看来已愈来愈小,他心里又着急,又后悔,要他们跟着这不知究竟是温柔还是毒辣的女子往上爬,他实在有些不敢,但要他眼睁睁瞧着这机会错过,却又实在令人痛心。
他正在为难,不知是否该冒险一试,哪知就在这时,那不可捉摸的女子竟又轻轻滑了下来。
小鱼儿笑道:“我早已知道你会回来的。”
绿裙少妇柔声叹道:“我本来已想不管你们,但又实在不忍心,唉,我的心为什么总是这么软,简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她眼波轻轻一扫沈轻虹道:“这绳子究竟是好是坏,如今你们总该知道了吧?”
到了此刻,沈轻虹委实不知道该相信谁了,他甚至已有些怀疑献果神君真是自己抓不住绳子才跌下去的。
绿裙少妇悠悠道:“你若还不相信,不妨用块布包着手。”
沈轻虹瞧瞧那绳子,又瞧瞧洞外的青天白日,再瞧瞧这阴森黝黯的洞窟,想着那十五年苦难的岁月。
这机会委实不容再错过。
他咬了咬牙,最后再瞧了瞧小鱼儿。
小鱼儿也皱紧了眉,道:“你莫瞧我,我也没了主意,但是……我想这绳子总该不会断了吧,否则她自己也上不去了。”
沈轻虹长叹一声,道:“事到如今,无论如何我也要试一试了。”
他纵身一跃,攀持而上。
小鱼儿提起一颗心,眼睁睁瞧着他往上爬,一尺、两尺……眼见他已爬上十余丈,小鱼儿终于松了口气,瞧着那少妇笑道:“你这人究竟是好是坏,到现在我也弄不清了……”
话未说完,绳子已断了。
沈轻虹惨呼着,挣扎着,自洞口直坠而下,眨眼便瞧不见了,只剩下那凄厉的惨呼响彻四山。
小鱼儿目瞪口呆,怔在当地,讷讷道:“你……你……你真是个骗死人不赔命的女妖怪。”
绿裙少妇嫣然笑道:“哦!
是么?”
小鱼儿道:“你用绳子里的毒针毒死那老猴子,又将绳子划断一半,等着沈轻虹来上当,但以你的武功,你本来不必费这么多心思,就可杀死他们的呀。”
绿裙少妇嫣然道:“要自己动手杀人,那多没意思。
我一生中从未自己动手杀过一个人,全都是别人心甘情愿去死的。”
小鱼儿道:“但我还是不明白,绳子断了,你自己怎么上去?”
绿裙少妇道:“这里舒服得很,我已不想上去了。”
小鱼儿怔了怔,摸着头苦笑道:“女孩子说的话能教我猜不透的,你是第一个。”
绿裙少妇凝注着他,柔声道:“你的朋友被我害死了,你不想报仇?”
小鱼儿叹道:“我打也打不过你,骗也骗不过你,怎么样报仇?何况,正如你所说,这不是你迫着他们,而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送上门来上当的。”
绿裙少妇道:“你心里不难受?”
小鱼儿道:“这两人一个是早已该死了,另一个是十五年前自己就不想活了,如今死得正是对门对路,我又难受个什么。”
绿裙少妇眼波流转,咯咯笑道:“你这样的孩子,我才真是从来没有见过。”
小鱼儿笑道:“好,现在你可以开始骗我了,骗到我死为止。”
绿裙少妇道:“骗死了你,我一个人在这里岂非寂寞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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