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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也不追赶,瞧着他的背影,喃喃笑道:“我不想杀你……实在不想杀你!”
海红珠已扑了过来,颤声呼道:“小呆,我知道还能见着你的,我知道……”
小鱼儿咯咯一笑,道:“谁是小呆……我是鬼……鬼……”
海红珠刚扑过来,他身子已旗花火箭般斜斜掠过三丈,凌空再一转折,“扑通”
,落入了江心。
海红珠扑到江边,又痛哭起来,嘶声道:“你若不想见我,为什么要到这江边来……你若想见我,为什么见了我又要走?为什么……为什么……”
小鱼儿尽量放松了四肢,漂浮在水面上。
冰冷的江水,就像是一张床,天上繁星点点,他觉得舒服得很。
他总算已瞧过了他想见的人,虽然他们的变化不免令他惊奇,虽然他只瞧了一会儿,但这已足够了。
这几天来他怀疑不解的事,此刻总算也恍然大悟。
那紫衣白面少年的确是和江玉郎在暗中勾结,而江玉郎却显然是“双狮”
镖局的幕后主人。
那么,赵全海与厉峰的被毒,就一点也不奇怪了——他们杯中的酒,正是那白面少年倒的。
他想着想着,突然几根竹篙向他点了过来。
他先不免吃了一惊,但立刻想到:“他们必定以为我是快淹死的人,所以要来救我的。”
他暗中好笑,索性闭起了眼睛。
只觉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他拉上了一条船。
一人摸了摸他心口,笑道:“这小子命长,幸好遇见我们,还没淹死。”
又有人替他灌了碗热汤,替他揉着四肢。
忽听一个洪亮的语声道:“这人是死的,还是活的?”
小鱼儿突然睁开眼睛,笑道:“活的!”
他张开眼睛,就瞧见一条大汉站在眼前,半敞着衣襟,歪戴着帽子,一条腿高跨在凳子上,手里拿着又粗又长的旱烟。
此刻他以旱烟指着小鱼儿,大声道:“你既是活的,为何要装死?”
小鱼儿还未说话,忽然发现这“大汉”
胸脯高耸,腰肢很细,虽然浓眉大眼但却并不难看。
小鱼儿笑了笑,笑道:“你既是女人,为何又要装成男的?”
那大姑娘瞪起了眼睛,怒道:“你知道我是谁?”
小鱼儿笑道:“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你反正是个人,你已经快嫁不出去,再这么凶,还有谁敢娶你!”
他说话本来尖刻,这两年来虽已极力收敛,但憋了两年多,此刻又不禁故态复萌,这正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那大姑娘拍案道:“你敢对我这样说话?”
将小鱼儿抬进来的几个少年,此刻都变了颜色,几个人在后面直戳他的脊梁,小鱼儿假装不知道,还是笑道:“为什么不敢?只要你是人,我就不……”
他话未说完,那几个少年已抢着笑道:“这位就是段合肥段老太爷的女公子,江湖人称‘女孟尝’,你总该听过,说话就该小心些。”
小鱼儿笑道:“呀,原来你就是段合肥的女儿,你爹爹可是有一批银子要运到关外去?”
小鱼儿耸了耸鼻子,又道:“这船药材,是你从关外运来的么?”
女孟尝眼睛瞪得更大,道:“你怎知道这是船药材?”
小鱼儿笑道:“我不但知道这是船药材,还知道这些药材是人参、桂皮、鹿角、五加子……”
他一连说一大串药名,果然正是这条船所载的药材,说得丝毫不差。
莫说这几种普通的药材,就算将天下各种药材都混在一起,他也是照样可以嗅得出的。
此刻他一口气说完了,这些人都不禁惊奇得张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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