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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之际,用力一拽。
武田等人酒足饭饱,出舱后远远瞧见这一幕,瞠目结舌。
三个男人拉扯在一起……
怪不得馆样方才对那些美人无动于衷,原来是好这一口。
武田正想着那两个仆役生得都寻常得很,宗承这眼光真是不敢恭维,就听有人来报说佛郎机人来谈买卖了。
佛郎机人那些火器并不是白给的,虽然他们已经答应事后将劫掠所得分出两成作为回报,但佛郎机人还是要求他们先给付订金。
宁安赶去禀告佛郎机人到来之事时,见自家大人神色古怪,愣了一下。
宗承也不问他来作甚,迎头就道:“今日给我斟酒的那个小厮,你留心盯着。”
宁安霎时明悟:“您放心,小人一定好生监视着。”
“不是监视,”
宗承一字一字道,“是保护。”
顾云容几乎是被桓澈一路拖走的。
她几番试图挣脱他的钳制,但均告失败,索性放弃,轻声问他打算怎么坑死那帮孙子。
桓澈猛地回头,一双眼瞳乌黑渊深,仿佛无底涡旋,月色水光俱被席卷入内,与暗夜勾连成一片深沉的黑。
他嗓音颇低,但字字句句皆咬得极重:“你明日就走!”
他想想方才一幕就气恼。
宗承认出他们之后,第一句话竟是问他们为何还没散伙。
又思及宗承强横地抓住顾云容时,更是怒不能遏。
他真不敢想若当时他不在,会如何。
顾云容道:“谁让你偷了我的东西跑出来。
我来都来了,忽然离开会惹他们怀疑。
你不是说你不会待很久么,我跟你一道离开不是正好。”
桓澈见她不听话,恨不得用铺盖把她卷了揣进兜里。
贼窝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忍了几忍,终是没跟她继续杠下去。
他安顿她睡下,转身神鬼不知地潜入武田所居船舱,将一物掖入枕下,又悄无声息地出来。
此刻几个倭寇头子正在谈买卖,一众手下又庆功去了,附近几处船舱阒寂无声。
他又连入其余几个贼首日常起居的船舱,折返之后,顾云容已沉沉睡去。
他的目光在她那只被宗承抓过的手上流连不去,沉敛了目光,伸指在上面细细摩挲一回才罢休。
只是,有一点他始终存疑,宗承那厮是如何认出顾云容的?难道也是打眼睛看出来的?
隔日,武田等人原准备再行西掠苏州,但临了却不知为何起了纷争,几乎翻脸,筹划由此取消。
武田等人寻宗承评理,他却不予理会,只让他们自行解决。
宗承休整一日后,命人拖来何雄,硬生生卸了他的右臂——就是他那晚端着鸟铳预备朝战俘扫射的那只手。
何雄疼得当场昏死过去。
但众海寇皆不以为骇怪,甚至连何雄的手下都认为理所当然。
宗承若是好利用的,那这头把交椅当真是白坐了。
顾云容那晚听了宗承跟武田等人说的那番话,有一瞬竟然觉得他才是贼窝里的最大细作。
字字句句似在为倭寇考量,但论到根上却是在帮故国解难。
可若他当真有所改变,又为何不干脆杀了何雄等人呢?以他的身份,铲除贼首并不难。
又三日,顾云容借着采买之名上岸。
她又以记账为由,顺手买了些纸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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