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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竏脸上依然波澜不兴,额头上的青筋倒是明显粗壮了一圈。
景翊说完这句就不说话了,提起茶壶,把冷月手边的茶杯满上,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气定神闲地品咂起来。
唔,玲珑瓷窑的瓷杯,成家的茶,此时配在一起,真是别有一般晦气。
景竏为人谨慎,周全,好处是安全,办事儿极少出错,坏处就是一件事只要知道那么一丢丢,就得不惜一切代价把剩下所有的部分全都弄个一清二楚,否则……
冷月想起来,以前听景翊说过,景竏出门必乘轿,就是怕听到街边算命的那种有上句没下句的话会忍不住掏钱听人家把那些明知是扯淡的话说完。
果然,景竏深深吸气,徐徐吐出,“三个条件……说吧,我有什么事?”
冷月眉梢微扬,她也猜不出景翊会说出件什么事儿来。
景翊精致的喉结微微一颤,咽下那口别有一般滋味的茶,从容优雅地放下茶杯,目光真诚地看着景竏,认真地道,“你有血光之灾。”
“……”
景翊认真地说完,又不吭声了。
景竏看向冷月,冷月一双眼睛纹丝不动地凝在景翊的胸口,似乎在专心研究景翊里面一共穿了几层似的。
景竏缓缓吐纳,手上捏紧了茶杯,面不改色,“两个条件……说,我怎么就有血光之灾了?”
“因为你和此案中的四个死者有本质的共同之处。”
冷月一怔,目光倏然一抬,从景翊平坦的胸口掠过,跃上了景翊笑容饱满的脸。
这个案子之所以破例越级落到冷月手里,不仅仅是因为有这样死状死者的案子除她以为没人敢查,也没人能查,还因为这案子除了牵涉到豫郡王的亲儿子萧允德之外,还牵涉到了另外一个有点儿重要的人。
所以,有关这案子的事情冷月只对景翊说了个皮毛。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景翊清清楚楚知道的这四名死者的共同之处,好像就只有……
杨梅毒疮。
冷月默默转回头来,重新打量了景竏一番。
虽然景竏看起来实在不太像是喜欢流连烟花巷子的人,但他房里收着这样风尘味十足的女人衣服……
以景竏的城府,难说。
景竏这回没多等就认命地道,“一个条件。”
“首先,”
景翊把声音放沉了几分,上身微倾,透出些与他身上那套衣服不甚和谐的严肃,“你们都是男的。”
“……”
景竏手上一使劲儿,差点儿把杯子捏出个窟窿来。
要命的是,景翊还在前面加了个“首先”
,有首先,就意味着然后还有然后。
“好……”
景竏面无表情地熬到额角青筋的跳跃感减轻,缓缓松开杯子,才道,“你把后面的话一口气说完,我就回答冷捕头刚才的问题。”
景翊笑意一浓,“还有,他们死前和你一样,都是活的,完了。”
“……”
冷月有点儿想亲景翊一口。
景竏显然有点儿想掐死他。
景翊是神情最淡然的那个,笑容依旧,“三哥,你别忘了咱家的规矩,对自家人食言者……”
对自家人食言者怎么样?
冷月不知道,但她猜着应该是个比跪祠堂严重许多的后果,因为景翊还没说完,景竏已脸色微沉,扬声截道,“是,八月十三晚上,萧允德确是跟我在一起。”
冷月神色一肃,腰背不由自主地挺直了几分,利落又不失客气地问道,“那萧允德与三哥是几时在哪儿见面,几时在哪儿分手的?”
景竏的脸色莫名的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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