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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o4叶落需归根
瞟了一眼贺鹏举手里鲜血淋漓的死耗子,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随即摆摆手道:“你俩慢慢享受吧,我绕着附近转一圈去。”
贺鹏举拿一根削尖的树枝将耗子撺成一串,完事架到火堆上烘烤:“别瞎晃悠,让人看见不是好事儿。”
“嗯。”
我点点脑袋,逃也似的往楼下走。
我顺着一片废弃的工地溜溜达达的来回转了七八圈,除了大片枯黄的干草根本没看到任何能果腹的玩意儿,但是让我吃死老鼠,我心里头又过不去那一关。
摸着“咕咕”
乱叫的肚子,我又走回贺鹏举他们所在的楼层,结果看到两人已经“完成进食”
,蔡鹰蹲在小火堆旁边边添柴边烤手,老贺倚靠在墙边拿一根小树枝慢悠悠的剔牙,见我两手空空的回来,老贺故意挤个饱嗝打趣我:“咋样三弟?找到啥山珍海味没有?”
我撇撇嘴嘟囔:“我刚出去吃了顿牛排,你信不?”
“那挺好的。”
贺鹏举龇牙一笑,说着话又打了个长长的饱嗝,这狗日的绝对是故意的,我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没再搭理他,蹲坐到火堆旁边烤手。
贺鹏举从旁边长叹短嘘:“唉,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沦落到这一步,兜里揣着钱都特么花不出去,呵呵,如果我能活着离开华夏,会永远铭记人生最低谷的这一刻。”
听到他的话,我的情绪也瞬间低落下去,我们身处的地方距离衡水的市郊不过几里地,不夸张的说我和老贺兜里揣的现金买几家饭馆都没啥问题,怎奈何满城都是警察,我们愣是不敢走出工地半步。
我自我安慰的嘀咕:“睡会儿吧,睡着就不饿了。”
另外一边的贺鹏举和蔡鹰也没再多说什么,全都跟鹌鹑似的缩着脑袋怔怔呆,就这样我们从傍晚捱到天黑,怕工地上有火光暴露我们,天刚一抹黑,蔡鹰就把火堆给灭了,我们仨瑟瑟抖的紧倚靠木炭的余温取暖。
捱到后半夜,木炭也完全凉了,北风就特么跟收了费似的,一个劲儿肆虐,蔡鹰牙豁子打颤,脸色泛白的望向我怒喝:“太特么遭罪了,赵成虎你的人到底什么时候能来?他们要是再不来,老子宁愿被嘣死也得跑进城里吃顿饱饭,睡场好觉。”
我同样哆嗦的顶了他一句:“我..我他妈也没拦着你,你乐意去,赶紧去!”
接连两天没吃没喝,我此刻的体力完全降到了一个临界点,这会儿瞅他俩的模样都是重影,脑门又沉又重,鼻涕就跟拧开的水龙头似的止都止不住。
我们仨里,贺鹏举的岁数最大,体制相对来说也最差,常年养尊处优的优质生活早已经剥夺了他本就不算太强的抵抗力,此时的贺鹏举将脑袋完全锁进领口里面,剧烈的打着摆子出声:“必须得想辙了,今晚上比昨晚上最少低七八度,没赶紧想办法,不用警察抓咱,老天爷都得冻死咱。”
我喘着粗气提议:“不行,再把火拢起来吧,深更半夜的,警察也得休息不是。”
“拢起来?”
蔡鹰侧头看向贺鹏举问。
“拢吧,我特么宁愿被枪毙也不想被冻死。”
贺鹏举脸色紫的狂点几下脑袋,鼻孔下、嘴边全都是干涸的大鼻涕。
几番周折后,我们将小火堆再次点燃,仨人可怜兮兮的聚在火旁烤着自己完全僵硬的手脚,好半天后,大家猜总算缓和过来,贺鹏举满脸全是大鼻涕的朝着我嘟囔:“最多还能再挺一天,我真特么扛不住了..”
我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往火堆里添着柴火说:“我比你还盼着有人能来接应咱。”
“别吭声!”
蔡鹰猛地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朝着贺鹏举低声道:“有人来了。”
“赶快灭火。”
贺鹏举想都没想,直接脱下来外套盖在火堆上,跳起来狠跺几脚,我和蔡鹰则直接掏出手枪将半个身子藏在楼道背后,屏住呼吸朝楼底下探头巡视。
一辆晃着大灯的汽车缓缓停在我们身处的破楼前面,打车里下来两个黑影,一个攥着手电筒来回摇晃,另外一个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半晌后,其中一个朝着另外一个声音不大的说:“岭南春秋,花爷说的应该是这地方吧。”
握着手电筒的家伙,仰头压低声音喊:“三爷!”
“别他妈喊,忘了来时花爷怎么交代的?”
同伴一脚踹在抓手电筒的家伙屁股上臭骂。
蔡鹰冲我低声问道:“你的人?”
我神经几乎绷成一根线,吐了口浊气道:“还不能确定,等等再看。”
“三爷,三爷你在不..”
两人摸着黑朝楼洞里脚步窸窣的走了进来。
我舔了舔嘴唇朝着蔡鹰和贺鹏举使眼神:“把他俩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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