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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踽踽独行而去,刘铭挣扎着,跪在车上冲着她的背影磕了个头。
两个伤员,一个躺,一个趴。
三个女子,其中蔓儿吐得天昏地暗,榴花吓得抖如筛糠,唯有赵瑀还能勉力支撑,再加上一匹马……
马车夫看着身后一众人,哀声叹气,这钱真不好挣。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处落脚的客栈。
李诫裸着背趴在床上,赵瑀捧着小碗给他喂粥。
小手捏着兰花指,小嘴嘟起来,轻轻吹几下,递到他的嘴边。
一碗白粥而已,李诫吃出了琼浆玉液的味道。
“这两日不要沾荤腥,等伤口愈合了,我给你做鱼吃。”
赵瑀哄孩子似地说道,“我做别的菜一般般,唯独鱼还算拿手。”
李诫歪着头看她,“瑀儿做鱼儿,我要吃瑀儿。”
“好好,给你吃,清蒸、红烧、炖的、炸的,只要你爱吃,我都给你做。”
李诫笑得更欢了。
“那个刘铭就这么留下好吗?看样子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
“我问了那小子几句,这个刘家可了不得,祖上是前朝旧主。
他肯据实相告,倒让我没想到。”
赵瑀好奇而震惊,“这样来历的人能用吗?”
“前朝都亡了一百多年了,有什么不能用的?”
李诫满不在乎道,“这小子一心想考取功名做大官,可家里头秉承什么祖训,后代子孙一律不许入朝为官。
他也是逼急了才和家里闹翻,刚才还说什么誓死不回头,定要混出个人样儿来给家里看看。
我看这人有点意思,别人不敢用,我用!”
他主意既定,赵瑀不怎么认同,却不好深劝,这两日他二人间生疏感去了不少,然涉及到官场上的事情,她觉得自己还是少说几句的好。
蔓儿提来一壶热水,边冲茶边笑,“榴花洗了两大盆衣服,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正趴在桌子上哭呢,直嚷着太太不疼她,忘了旧时情分。”
提起这事赵瑀就心中不快,“她遇见危险立时躲了,可曾记得主仆情分?不必理她。”
“太太,奴婢看您也不大待见她,为什么还要留下她呢?她怕苦又怕累,简直就是个累赘!”
“蔓儿,”
李诫懒洋洋吩咐她说,“你去刘铭那里看看,缺什么的你照应下。”
支走了蔓儿,赵瑀也问:“当时你示意我答应,你是有其他的打算?”
“我离京时就想,赵家母子俩都是一肚子坏水儿,不可能成为咱们的助力,只会是下套挖坑的。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咬咱们一口,王爷的差事不能误,我得想个法子绝了这后患。”
李诫没有丝毫迟疑,完全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榴花肯定是得到赵家授意才能来此,无非就是个眼线,也肯定会与赵家暗地联系。
既如此,我就放长线钓大鱼,总能去了这祸根。
你不会怪我太狠毒吧?”
赵瑀失笑道:“怎会?当中牵扯到母亲,我也犹豫不定,生怕赵家发疯再拿母亲生事。
倒要感谢你,替我解决了难题。”
“你也帮我解决个难题。”
李诫呲牙咧嘴地动动胳膊,“背上好痒,帮我挠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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