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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首辅脸红脖子粗,“太上皇,喜嬷嬷伺候您大半辈子,如今被人诅咒说得了恶疾,您这个老主子不为她出头还有谁为她出头?且他说没私心就没私心了?怎么不说其他人得了恶疾偏说太子身边的人得了恶疾?说没冲着太子去也没人信啊。”
狄魏明听了这话,真是想杀了褚首辅的心都有了,外头的人便是有千般怀疑安王要针对太子,却无人敢在太上皇跟前说半句。
他想起太上皇与褚首辅友好,如果太上皇听了这话,对安王可是大大的不利,遂激动地道:“太上皇,您明鉴啊,臣绝没有这样的念头,臣愿以项上人头作保吗,还请太上皇下旨,杀了老臣,以昭老臣对太子的一片忠心。”
太上皇摆摆手,“好了,不要再说什么杀头的话,不至于,你们俩都是跟了孤多年的人,孤斟酌了一下,此事确实是狄家父子有失考虑,没有审慎调查,国舅已经连降两级,算是惩罚了,大将军有对儿子监管不力的罪责,便免去鬼影卫主帅一职,横竖如今鬼影卫也没什么多大的作用了,你还是踏实地为朝廷出力吧。
”
狄魏明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这么轻轻松松免去了他鬼影卫主帅一职?而且听起来太上皇还那么的宽容仁慈,不舍惩罚。
可谁不知道鬼影卫主帅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统领一支神秘的军队,这支军队的力量是惊人的,可渗透可战斗,日后太上皇甭了,这支军队在新主接管前后的一段日子里,唯主帅是尊,这对安王控制大局,安定大局是有很好的作用。
如今,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罢免了他?
“嗯?怎么还不谢恩啊?”
太上皇又皱起眉头,语气开始有些不悦了。
狄魏明强行稳住心神,磕头谢恩,“臣谢太上皇恩典。”
褚首辅却有些不甘心,“太上皇您就是护着他,喜嬷嬷伺候您的日子比他久多了,您这般护着他,叫喜嬷嬷心头不服气啊。”
“回头叫太子妃多宽慰几句就是,喜嬷嬷也是个明白事理的,大将军为国立下汗马功劳,孤自然是爱惜一些。”
太上皇一副徇私的模样,看着狄魏明,“好了,鬼影卫的虎符你交出来吧。”
狄魏明差点一口鲜血吐出来,全身气得颤抖,为免失态,他颤巍巍地交出鬼影卫的虎符,磕头告退。
出了乾坤殿,他才明白,自己遇上的是两头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事前没有任何征兆,他甚至没能跟鬼影卫里头的人打招呼,便被迫交出了虎符。
在鬼影卫里头这么几年,愣是一点收获都没有,交出虎符之后,肯定会任命罗老鬼为主帅,此人原先就是鬼影卫的主帅,肯定会调整召令和联系的方法,他是再不可能见到鬼影卫了。
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他大爷的,狄魏明灰溜溜地出宫去了。
乾坤殿里头,在狄魏明走后,褚首辅像变戏法似的从宽大的袖袋里头取出一壶酒来,喜滋滋地道:“逍遥公没口福了,百年女儿红啊,用尽了人情才得了这么一小壶。”
太上皇大喜,“百年女儿红?天啊,那得多珍贵啊,快,上杯子。”
常公公笑着取出三个杯子,搁在茶几上,陪着笑脸道:“老奴就浅尝一小口,一小口得了,老奴一定在太子妃面前三缄其口,绝不吐您吃酒的事来。”
太上皇笑骂道:“你这个老刁奴,还学会威胁了,给他一小口。”
褚首辅今日高兴,十分大方,给太上皇倒满,给常公公也倒满,自个再倒满,这酒色清澈透明,香气扑鼻,只那么一闻,便觉得醉了三四分了。
太上皇问道:“这酒哪里来的?竟有上百年的女儿红啊,少见,少见。”
褚首辅笑道:“城西李员外家,有个老姑奶奶一直嫁不出去,前几天去了,刚满一百岁,这不,李员外就挖了这坛子酒出来,刚好老臣得知,肯定去守着,这不,分了一小壶么?抢的人可多了,能得这一小壶也是天大的面子。”
太上皇叹气,“你说孤的那些个女儿,或者是姐妹们,怎就没有一个嫁不出去呢?”
褚首辅笑道:“太上皇,还真有一位,您不记得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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