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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或许是崔成泽的错觉。
陈泊桥面对自己,似乎比方才面对裴述时松弛。
仿佛是碰到了近似陌生的人,才不自觉地展露了些许在熟人面前不愿展露的,隐秘而微弱的温柔。
崔成泽对陈泊桥口中的人有些好奇和猜想,便低头看陈泊桥写的那张纸条。
陈泊桥写得很连贯,不知是真的记性好,还是把这串数字在大脑里过过很多遍。
“把号码背熟之后,纸处理掉,”
陈泊桥又叮嘱,“这间房不要留和你们相关的东西。”
崔成泽一一应下记住了。
“对了,”
陈泊桥好似又想到什么,折回身道,“别让他喝酒。”
崔成泽连忙点头,突然想到关于陈大校恶烟的传闻,多问了一句:“那烟呢?”
陈泊桥顿了顿,才说:“随他。”
陈泊桥回房间的时候,章决刚把最后一件物品放好。
看着空空如也的行李箱,陈泊桥俯身合上了,扣住行李箱边扣拎起来,对章决说:“帮我把架子拉开。”
章决照做了,扣着铁架的钢条往外拉,钢条弹簧很有韧劲,方才看陈泊桥拉得轻松,自己一拉才知道其实很紧。
他将夹子完全展开了,陈泊桥放上空行李箱,再合上柜门,房间就不像刚进来时那么小了。
房里的床是平行摆着的,中间隔了最多二十公分的距离,章决头转过去,问陈泊桥:“你睡哪张?”
陈泊桥看了他一会儿,才说:“你先挑吧。”
章决有点为难,因为他觉得自己猜不中陈泊桥想睡哪张。
想了半天,还是跟陈泊桥求助:“你先好吗。”
陈泊便笑了,他低头看着章决,说:“挑床都不会啊。”
又指着贴着墙的那张床,道:“那你就这张吧。”
章决如释重负地点头。
时间还早,他就坐到床上,打开了电视。
被褥和床垫都很柔软,应该是洗净后及时烘干了,所以没有不好闻的味道。
电视开始播放一段冗长的登船须知,介绍船上的各项设施,陈泊桥坐到了另一张床上,但离章决不远。
他陪章决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过来,把章决的遥控抽走了,将音量调低到几乎听不到后,放到腿边。
“章决,”
陈泊桥眼睛没看章决,放在屏幕上,慢慢地说,“一直想问你,拿τ促分化剂之后要做什么。”
章决偏过眼,去看陈泊桥的侧脸,怔了怔,又想了片刻,如实告诉陈泊桥:“我父亲找的医疗团队说,以前也有过这种先例,可以把其中一个腺体分离摘掉,但过程中也需要用到纯度最高τ促分化剂。”
陈泊桥沉默了。
过了片刻,他问章决:“手术危险吗?”
危不危险这个问题,章决自己都没了解过,毕竟还没到要做手术的那一刻,但他父母对寻找τ促分化剂十分积极,因此他有些不确定地说:“应该不危险吧。”
“什么叫应该?”
陈泊桥这才转头,很平静又客观地问章决。
“上一例的病人活下来了。”
医疗团队的人是这么说的。
陈泊桥看章决良久,才说:“等拿到了分化剂,再重新评估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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