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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喑比一般人更勤勉,并未因为位高权重而放纵,何阿姨说他的一天几乎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工作,剩下的时间也要掰一半给应酬和应酬的路上。
沈栖嫁过来这段时间和他相处不多,对这种生活勉强满意。
今天例外。
梁喑破天荒七点半了还没出门,穿着很休闲的亚麻衬衫和家居长裤在院子里喂乘黄,修长的右手包裹在黑色的手套里,越发显得指骨修长。
落地窗半开,沈栖能听见梁喑低笑着训乘黄的嗓音。
那条烈犬乖得像个舔狗,连露出来的尖牙都像在撒娇,带着口水的舌头一下一下地舔梁喑带着手套的手指示好。
那样凶恶暴烈的大型犬在他跟前都乖顺得像只猫,按照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他应该属于更强的那一类生物。
如果把梁喑按照生物学的强弱等级来分类,沈栖觉得,他至少是头能干翻大白鲨的虎鲸。
何阿姨:“哎呀,沈栖你起来了。”
梁喑回过头,看沈栖站在那儿不敢动弹心里有了数,示意管家来牵走乘黄,慢条斯理地摘掉一次性的黑色橡胶手套扔在桌上。
“睡得好么?”
沈栖与他对视的一眼,梦境瞬间重叠。
他本能后退半步,慢了半拍才低下头小声说:“梁先生。”
“过来吃饭。”
梁喑没去纠正他为什么睡了一夜又从叔叔变成了先生,他不在这方面着急,但走了两步见他没动,抬手指了指:“不然叫它来陪你一起用餐?坐你左边?”
沈栖跟着他的视线往院子里一看。
梁喑好整以暇地勾着点笑,扬声:“管家,牵过来。”
“不要!”
沈栖骇然后退,陡然撞入梁喑的怀里。
何阿姨已经摆了满桌子的早餐,入眼十分清淡。
梁喑揽住人,忍着笑伸手捏住他下巴转了转,“还有点红,要知道让你回家一趟还得哭一阵儿,不如直接学学旧社会的童养媳,弄个阁楼给你锁上面,大门不许出,二门不许迈。”
沈栖一哆嗦。
其实他真不觉得那些话有什么,虽然当时觉得委屈,但清醒过后想想也就那样。
从小到大的同学里挨打挨骂的比比皆是,父母打骂孩子和刮风下雨一样正常,是没什么意义的传承,像蛋白质一样,是生物体内的重要分子。
他们经历打骂,长大了自己也成为打骂别人的父母,是自然规律。
在沈栖还没那么怕疼的时候,也经历了许多的殴打与辱骂,佣人的扫帚拖把鸡毛掸子,桌面的摆件甚至他的书,都有可能随时化为教育他的凶器。
沈长明和大部分普通的没什么文化的男人一样,认为棍棒底下出孝子,叶婉宁则单纯的认为他骨子里就是垃圾,是带来不幸的祸胎。
他觉得自己不怕教育,只是单纯的怕疼,这是生理决定的。
梁喑不能因此把他关起来。
他有自己的学业,老师最近还在问他要不要提前进入实验室,以旁听的身份去做科研,他不能被人囚禁起来。
沈栖小心地看了一眼梁喑,觉得他不是个可以谈判的人,也没有要给他留有商讨余地的意思。
有一瞬间,他觉得梁喑真的在考虑把他关起来的可行性。
何阿姨端刚出炉的奶油浓汤过来,笑说:“您吓他干嘛呢,沈栖来,这个是先生交代给你做的,尝尝好不好吃。”
沈栖很主动地给梁喑夹了菜,“梁先生,您能不能消消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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