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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翊像是见惯了这般情景一样,径直走到戏台子底下,殷勤地帮正在铺台面的景竡递上一块木板子,“二哥,忙着呢?”
冷月和景翊成亲那天,景竡忙活到很晚才赶来,到的时候席间的酒都快喝干了,冷月知道他来过,还是带着几盒上等的滋补药材来的,不过那会儿她正忙活着把婚床底下的焦尸往景翊书房里搬,没顾得上打招呼。
(起笔屋)
算下来,冷月有好几年没跟景竡正儿八经地打过招呼说过话了。
在冷月的记忆里,景竡是景家四个公子中最君子的一个,言谈举止沉稳谦逊,嘴角眉梢永远带着亲切的笑容。
冷月曾一度天真地以为景家的儿子长大以后都会是这样的,只是有的长得早,有的长得晚罢了。
冷月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笑得一脸招财进宝的景翊。
呵呵……
景竡把景翊递来的板子严丝合缝地铺在该铺的地方,才从尚未搭好的台子上不急不慢地下来,整了一下微乱的衣摆,举起白生生的手背拭了拭汗涔涔的额角,对着冷月十分和气地一笑,微微点头,亲切地道了一句,“暖宫七味丸。”
“……”
到嘴边的一句“二哥好”
没说得出来,冷月整个人都有点儿不好了。
暖宫七味丸……
景竡又温和亲切地补道,“一日两次,一次十粒,先服一个月吧。”
眼见着冷月原本笑容饱满的脸一下子变得像被雷劈过的一样,景竡眉眼间的笑意愈发可亲了几分,“放心,不贵。”
“……”
“辅以杞子乌鸡汤作补,效果更佳。”
“……”
“那什么……”
景翊一步上前,把自己塞到景竡与冷月之间,反手在背后抓住冷月攥起拳头来的手,面朝景竡,笑靥如花,“二哥,我今天见到冯丝儿了。”
冷月被景翊挡了视线,没看到景竡脸上一闪而过的愕然之色,只听到景翊又像闲话家常一样地道,“我俩今天早晨去见大理寺的一个朋友,冯丝儿是他夫人,他家管家说你去给她看过病,怎么也没听你提冯丝儿嫁人的事儿啊?”
景竡静默了片刻。
景竡静默的工夫,冷月已挣开了景翊的手,从景翊身后走出来,与景翊并肩而立。
于是,冷月清清楚楚地看到,景竡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目光看着她的相公,然后依旧可亲地说了一句,“忘了。”
“……”
景竡含着一道兄长宠溺弟弟的温和笑容,徐徐地道,“她不是一直说非你不嫁吗,那管家只说他家爷是大理寺的,我还以为那也是你的外宅之一呢。”
说罢,就气定神闲地转过身去,不急不慢地回到戏台子上干活去了。
景翊有点儿蒙。
冯丝儿什么时候说过非他不嫁?
他又什么时候有过什么外宅,还之一?
被冷月铁青着脸一把拧住耳朵的时候,景翊才猛然想明白。
他大爷的景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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