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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经历了那么多,哪里还好得起来。
南苑王的将计就计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通过她的拓本误导皇帝,只怕现在朝廷上下正骂声一片,对于她的评价,也未必能比院墙外百姓的叫骂好多少。
她不敢说那些,只是让她看着肚子里的孩子。
她笑了笑,“我们娘两个一样,命都太薄了。”
她说很丧气的话,说得铜环和小酉胆战心惊。
“这么下去可了不得。”
小酉直抹眼泪,“想个辙吧,救救咱们主子。”
铜环惨然看着她,“想什么辙?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能叫南苑王就此罢兵吗?能让这山河恢复平静吗?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不往前只能死,他自顾不暇,还管殿下的死活?”
果真霸业面前无夫妻,你算计我,我必然以更高的手段算计你。
那位王爷深藏不露,到走都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亏得长公主以为成功了,亏得金石那样折磨自己,原来都成了人家的消遣。
骄傲的公主没有受过如此的愚弄,丢失的颜面找不回来,一心保全的社稷在加速凋零,她痛不欲生,一头扎进死胡同出不来了,还有什么法子为她续命?
铜环隔着墙头向外眺望,“只有指着金石了,他说会带人杀出重围,救咱们出去的……”
可是金石回来了,没能带回锦衣卫。
他在婉婉面前长跪不起,垂着头,无颜见她。
婉婉支起身子问他:“你见着皇上了吗?”
岂止见着了,还险些被抓进诏狱。
那张他誓死送达的布兵图是假的,他知道长公主不可能和南苑王沆瀣一气,她一定是着了南苑王的道儿。
但满朝文武不是这么看,上至皇帝,下至百官,个个指长公主背恩无行,媚夫窃国。
如此境况,再想召集人营救是绝无可能了,幸好他得兄弟暗中报信儿,否则这会儿应当已经被羁押了。
怎么和长公主开口?她声气孱弱,听得人心颤,他只有咬着牙向上回禀:“朝廷能用的人都赶赴军营了,实在抽调不出人手……殿下别担心,只要臣等还活着,一定带殿下离开这里。”
她倒回了枕上,离不离开,其实她一点都不在乎。
她唯一从他话里品咂出来的,是朝廷对她的舍弃。
万没想到啊,费尽心机,最后竟是这样的下场。
她现在里外不是人,一腔的委屈和愤懑,同谁去说?
她摆了摆手,姿态依旧娴雅,“千户路上辛苦了,伤都好了罢?回去歇着吧。”
金石犹豫了下,见铜环向他递眼色,起身退了出去。
“事到如今,咱们只有奋力一搏了。”
余栖遐送他出门,站在阶下说,“请金大人将能用的人都召集起来,我以前私藏了火药,必要的时候拼个鱼死网破……”
话没说完,听见小酉一声高呼,两人俱大惊,忙奔入室内查看。
床上的人影淡得如一缕烟,浓烈的血色却从嘴角蜿蜒而出,渐渐染红了洁白的领褖,和枕上的素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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