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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瑄听他这般问道,倒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他坐在土垄之上,看着校场外远处群山,蹙眉想着。
裴邵竑见他这般,心中倒有些讶异,自己不过随口询问,不想他竟这般作态。
想他恐怕心中也有属意之人,便也来了些兴致,也不打扰他,只在一旁静静等着。
直过了半盏茶时间,阿瑄脸上才又有了笑模样,他摇了摇头有些自嘲般笑道,“旧事久远,竟仿佛是过了一辈子似的。
你要不问,我都忘了曾经有一段旧事。”
裴邵竑闻言诧异道,“你才多大岁数,不过比我大四五岁而已,怎的忆起旧事竟有这般感慨。”
又说道,“你若愿意说,便说来听听。”
阿瑄点了点头道,“我幼时家中富裕,又因是幼子,父母也十分宠惯。
因此倒也有些不吝的性子,也不愿拘泥于那些礼数之中。”
他一边说着,见裴邵竑脸上一副不能置信的表情,他便哂然一笑继续道,“那时我父亲有一好友,母亲与那家夫人也关系甚好,便偶尔带着我前去赴宴拜访。
那时我十分胆大顽劣,性子又急躁,有一次便闯进了内院,便见着一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因我捉弄哭了起来,家里的丫鬟也报了上去。
我这才知道,那小姑娘便是那家的小女儿。
因时间久了,我倒也不大记得那姑娘的长相,只依稀记得是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被我捉弄了,只躲在她母亲的怀里啜泣。
我母亲见我闯了祸,面上也十分尴尬,只没口的道歉,一边责骂于我。
那家夫人倒十分和气,见我被母亲责骂,便有些可怜我,便让丫鬟领着我下去更衣。
一来二去,我便认识了那女孩儿。
她虽总不大理会我,我却愈发觉得她十分可爱。”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裴邵竑正听得入神,见状便又催促他。
阿瑄这才继续道,“后来我偶尔偷听了父母对话,听到母亲想着与那家结亲,心中便十分欢愉。
却又听到父亲说道,那家仿佛并不愿意,我便立时觉得失魂落魄。
后来想着,母亲一向对我宠惯,便时不时赖在她身边央求她为我求了那女孩儿。
那时母亲还笑我,说我不过十一二岁,便想着人家的姑娘。”
裴邵竑听得心中感慨,想着阿瑄十五六岁便入了营,恐怕也是遭受不小变故。
却不知那女孩家中如何,若是那女孩仍在闺中,到能想法子为他博取一番。
又想着,听他这般说来,也有十二三年的时候。
便是那女孩当初只有四五岁,如今也早到了出阁的年纪。
想到此处,他便又问道,“那后来是何情景?那姑娘如今可嫁了人?”
阿瑄便摇了摇头道,“她已经死了。”
裴邵竑闻言大惊,“怎么死了?”
阿瑄便道,“她十岁上,家中遭变,一家人都死了。”
他只记得那一天,风雪极大,人立在院子里,那雪片子便立时让人无法睁眼。
那年他已十五,早已晓事。
那时全家人都荡荡心慌,谁又能顾得上少年的他心中凄惶。
自她八岁上,他便再也不能见到她。
只有一次跟着母亲前往寺中进香,遇着她随着嫂嫂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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