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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翎见他钻了牛角尖,也不愿多言,二人虽是共事,但往日方山因他年小又是外来的,多有不服。
他又不爱插手这等男女情爱之事,只一再警告喜宴上的丑事万莫让沈拓知道,给他添堵。
方山得了小李氏的底细,满心欢喜,满口应承,又是赌咒又是发誓。
施翎解决了一桩事,见天尚早,溜回沈家睡起回笼觉来。
他的这番动作,沈拓和何栖一无所觉。
何栖可能倦极,睡了一个黑甜觉,冬日天寒,二人相拥而眠完全不像独自一人枕凉衾寒。
平时冰凉的双足被偎得又暖又烫。
沈家又无长辈需要拜见,何栖本欲起身,又被沈拓给拉了回去:“只安心睡着,左右无事。”
何栖卧在他怀里道:“小郎和施小郎要笑话于我。”
“他们能懂什么?”
沈拓笑道,“你怕羞,小郎更怕羞,阿翎倒不怕羞,他是不安生的,不一定跑到哪去了。”
何栖动了动,腰肢酸软,实不想起身:“姑祖母他们呢?”
“他们早已归家。”
沈拓抚着她枕畔的一把青丝,轻声道,“家中也只这点好处,清净无人管束。”
何栖笑:“再略躺躺,再睡就不像样子了。”
又轻道,“也不知阿爹这时可用过了早饭。”
沈拓怕她着凉,将被子包得紧了一点:“阿圆,不如把岳父早些接来,回门这些,都是虚应的事。”
何栖摇摇头:“阿爹哪会肯,他心中总念着若是阿娘还在世,定要双双在家等着出嫁女归家。”
她道,“他定有许多话要与阿娘说,我虽担心,但更不忍阿爹心愿难偿。”
沈拓听她这么说,不过两三日的功夫,也就作罢,问:“饿不饿?厨房定还有昨日剩下的糕点点心,我去取些来与你吃,你也不必起来,只在屋里吃了。”
何栖笑起来,硬撑着坐起身,虚虚拢了头发:“阿爹若是知道我连饭食都要在床上吃,不定如何生气呢。
也不好再赖着,被人知道,只怕说我是天下少有的懒妇。”
“我却没这么讲究。”
沈拓见她起身,虽觉遗憾,也没再躺着。
“你们平日在家早上用些什么?”
何栖洗了脸坐在妆台抹了脂膏,边梳头发边细细问:小郎午间在学堂用饭还是归家来?家中可有什么忌讳之处?施翎那可有注意之处?曹沈氏那何时上门拜见?齐氏那又是什么打算?
直把沈拓问得没了主意,在那道:“凡事由娘子做主就是。”
何栖梳着螺髻,斜睨他一眼,笑:“这便当起甩手的掌柜来?”
沈拓郝颜道:“倒不是万事不管,家中无人,全没什么路数,小郎和阿翎也随着我混沌度日。”
何栖想了想,千头万绪,这两日要忙的事还真不少。
她的嫁妆要归置,人情礼银要整点,又有亲戚要走,三朝回门后便要接何秀才过来,房屋总要先整顿出来。
沈拓听她一样一样数着,呆了呆,道:“阿圆,这些事不急,我们昨日才成昏,这两日偷空得闲,只去外面走走可好?”
何栖再没想到沈拓居然作着这样的打算,讷讷道:“天寒地冻,可有去处?”
“这几日夜间都有浓霜,午间有好大的太阳,晒得人背脊出汗,我们租条船来,顺着桃溪顺流,也不挑去哪,只作消遣,你看可好?”
何栖虽然在桃溪生活了十多年,还真没好好见过桃溪全面,临水各户更是无缘得见。
想想这么多年,困在方寸之间,平日所见最多,不过院中寸丈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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