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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吴的壮汉接着道:“我兄长等人已说的明明白白,若再不停下修补,怕是一般的风雨浪潮都未必扛得住,可那苏大少爷却说,天佑苏记,苏记要发财是谁也拦不住,叫我兄长等人莫要眼红嫉妒,再胡言乱语扰乱军心,便一分银子不给地将他们统统赶下船去!”
干瘦小哥一听当真是惊了:“会有这等事?苏记怎会叫这么一个窝囊废去押货呢?”
“谁说不是呢!”
姓吴的壮汉叹了口气说,“我兄长本是被苏家雇去跟船的,可眼见船都要保不住,哪敢跟自己命过不去,便也不顾那些个银子便自行下船了。
夜里果真暴风雨起,三两下就把船掀翻了,好家伙,真是碎成一片儿一片儿的,漂在水面儿上全是腐木!
我兄长喊人将苏大少爷等人捞了上来,天不亮就匆匆赶回家,现在还高烧不退呢!”
老者和干瘦小哥闻言便一阵唏嘘。
云卿听了这么久自然也琢磨过来了,见宋长庚还在一旁盯着小二清理桌子顺便保护她们,便隔着帘子招了招手小声问:“咱们这茶庄可有酒么?”
茶庄里要酒原本不敬,云卿却直觉地认为蒋宽和慕垂凉开的茶庄里头怎可能只有茶?宋长庚果然点头,沉声说:“有的。
不知云姑娘想要什么酒?”
云卿和蒹葭相视一眼,蒹葭不确定地问:“最烈的……是什么酒?”
长庚蹙眉看了一眼她们二人,沉思了片刻,看着蒹葭回答道:“最烈的,当属我家爷自酿的老白干,但是不必爷交代长庚也晓得,这酒是不得让云姑娘沾一滴的。”
蒹葭知他会错了意,也不在意话中那几分轻看,只避开了目光落落大方为云卿斟茶。
云卿笑着解释道:“自然不是我们喝。”
长庚立刻会意,点头说:“晓得了,这就为云姑娘送上。”
临走又道:“爷临走前交代,要小的拿命保护云姑娘,所以还请蒹葭姑娘海涵一二,长庚在此赔罪了!”
蒹葭斟茶动作未停,面儿上似笑非笑,恍若未闻。
长庚亦不是婆妈纠缠的人,再度略一点头便退下了。
不一会儿,云卿便见长庚亲自捧了酒过去笑道:“东家新酿的酒,夫人嫌烈,一直没放在外头卖。
三位客观可要尝一尝么?”
今儿客人依旧不算多,长庚多拿了几壶,眼见是人人有份,那三位客气两句便收了,当下便大饮特饮起来,干杯的声音是一句高过一句,对苏记的骂骂咧咧也是一句难听过一句。
蒹葭取笑她:“瞧瞧,拿命保护呢,我怎不知慕少爷何时对你那般上心了?”
云卿一个脸红,悄悄低头。
十月的天儿虽算不得多寒凉,但云卿仍是乖乖拿沾了药酒的厚棉布将右手腕子受伤的地方细细缠了两圈,每日里缠着,便难免想起他来。
蒹葭见她低头,挑眉说:“哟,我说小姐你原不甚在意的,怎的最近特别小心,日日看几遍,竟生怕留了疤。
原是有人许你做‘夫人’了?”
云卿忙说:“才不是!
你可别胡说!”
低头看了手腕子,又难免压低了声音笑道:“我也不是怕留疤,我将来要嫁的男人,若是因着这小小一道伤疤便看不上我了,我自然也是瞧不上他的。”
蒹葭偷笑道:“没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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