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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顿时紧张起来,眼神哀怨看着探春:“我若今日去了,只盼我儿记得母亲点滴恩情,临别送我一程。”
说着滴下泪来。
王夫人走后,探春稍愣一刻,她前后一番思忖,觉得要休王夫人可不简单,探春敏锐察觉,这是一个绝佳机会。
因而躲在王夫人身后,远远跟着。
却说王夫人出门走了一段,周瑞家里随后贴近王夫人,悄声道:“她来了!”
王夫人闻言心下稍安,缓步走到了贾母大客厅,果然正如自己所料,贾赦贾政贾珍贾琏邢夫人尤氏齐齐一堂侯着自己。
短暂惊慌过后,王夫人盈盈一福与贾母见礼:“媳妇见过老太太,给老太太请安。”
贾母面无表情道:“坐!”
今时今日,王夫人哪里敢坐,因道:“媳妇伺候老太太。”
说着要去学邢夫人站在贾母身后,贾母一扬手:“不必了,今日二太太请坐吧,大太太,你也坐去。”
邢夫人王夫人忙着行礼告罪,在贾母右边下手远远坐下了。
王夫人更是心情紧张,屁股坐了一点交椅边角,双腿硬硬撑着,后背脖子挺得笔直。
贾母不看王夫人,却问贾赦贾政:“老大老二,我那日交接家底所说一番话,你们可还记得呢?”
贾赦忙着把贾母那日之话重复一遍,贾母点头:“嗯,老大记得不错,老二,你媳妇挪用祖坟堂银钱,你知情不知情?预备怎么办?我本当昨日就去都察院投告,后想着你们毕竟是我身上落得骨,多少让你们分辨几句才好。”
贾政起身长身作揖,头颅产点没触到地上:“妻不贤,夫之过,儿子愿受老太太任何责罚,不过,今日当着两府亲眷,通知一声,我已经休了王氏这个老不贤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贾母更甚,半晌无语。
“噗通”
一声,王夫人跪下爬行数步至贾母跟前,磕头如捣:“老太太,不堪僧面看佛面,看在娘娘面上,求老太太饶了媳妇这一遭罢,媳妇一时糊涂,我已经连夜押当了私产嫁妆,凑齐三万雪花银,装箱待发,老太太可让琏儿出去查验。”
贾母眼神犀利王夫人一眼,道:“哦,我倒不知道谁有这大面子,到说动了你呢?不是说了身无分文要再去亲戚家挪借吗?”
王夫人继续磕头:“媳妇糊涂,媳妇该死,一时鬼迷了心窍,失了分寸,违拗老太太意思,忘了恭顺,老太太原谅则个媳妇下次绝不敢了。”
贾母忽然露个惨然笑意儿,一声长叹道:“罢了,你也不用求我了,我只要祖坟堂三万银子不失,也就心满意足了,什么恭敬不恭敬,也无所谓了,你们下去吧,我乏了要歇歇去,你们自己个官司自己去打,我老迈无用,管不得了。”
贾母说着行将起身退场,王夫人哪里肯放,上前抱住贾母腿杆子,不住哀求。
贾政大怒,上前撕扯王夫人:“你这个老不贤,不是一项嫌弃我贾府不如王家显贵,如今已经求仁得仁,因何不去?如此反复无常,毫无廉耻也。”
贾赦邢夫人这些年也受了王夫人不少闲气,这会儿颇觉解恨。
唯贾珍夫妻觉得此事甚是不妥,可是他们且不会为了王夫人出头,去触贾母贾政霉头,因而夫妻眼神交会,夫妻达成默契,隐下不表。
王夫人这里直哭得声嘶力竭,贾母颇觉为难,就此罢手饶恕了,心犹不甘,决绝而去又不妥,一时沉吟。
贾政却似铁了心肠,要休王夫人,又拉又扯,大声呵斥不止。
请看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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