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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妈听了宝钗劝,再遇周瑞家里等一伙子挑唆王夫人磋磨赵姨娘母子,便居中阻拦。
周瑞家里一项的主子们人缘,虽然现在背运,脾气却还在,见薛姨妈不跟他们一条心,不免一笑言道:“虽则姨太太是主子,奴婢们不该反驳,今日却容奴婢们放肆一回,说一句,姨太太是太太胞妹,应该为太太出气才是,为何却要偏袒贱人母子?”
薛姨妈语重心长,正要再劝。
却不料被宝钗走来听见,因拦下母亲,淡淡笑道:“你们是为了太太抱不平,还是自己被二老爷撸了差事不痛快,却来唆摆太太为你们出头报私仇?”
周瑞家等人被宝钗一语中的,心下慌了,口里却要强辩:“宝姑娘这是什么话?我们,我们自然为的太太。”
话道:“每次你们唆摆她做这些事,固然赵姨娘环儿遭殃,哪一次你们太太不是反被他们母子气得大病一场。
你们这样倒是对太太好呢,还是害她?”
谋害主母?这罪周瑞家里等可不敢认,背主可是做奴才之大忌,离了这里也没人再敢用了,那可是死路一条。
周瑞家里等五人被薛姨妈这一说,吓得跪下了:“姨太太明鉴,我们确是为了太太好,只是见识短浅,万没想到姨太太所说这些,且我们跟着太太进府,太太好我们才能好,如何能安心祸害太太呢,姨太太一定要相信我们,否则奴婢们唯有一死而证清白了。”
薛姨妈方要答话,却听得金钏道:“太太叫姨太太。”
薛姨妈顾不得周瑞家里等人了,匆匆而去安抚王夫人。
周瑞家里等又跪求宝钗:“宝姑娘好歹要信我们一回。”
宝钗微笑双手扶起周瑞家里,又对起他几个一抬手:“嫂子们且都身说话。”
周瑞家里之前因为王夫人吩咐,让薛家母女吃过几次闭门羹,虽说是奉命行事,也没过分得罪他们,可必定自己也没帮她们转圜,显见是开罪她们母女了,如今太太好一时,疯一时,眼见靠不住。
此刻见宝钗没有实落话,哪敢起身,她虽年老不求什么,可是脚下有儿有女要活命,只是磕头哀求宝钗一定要相信自己等。
其他几人一向以周瑞家里马首是瞻,也跟着磕头哀求,请求宝钗舌下超生。
宝钗素日里很是讨厌这些作威作福的婆子,也恨之前周瑞家里帮这王夫人讹诈自家银子,作践自己母女,虽则满脸微笑,却不吐口,抻着他们又磕了几个头方道:“我乃是客居于此,信你们有什么用处?要老太太老爷宝玉信你们才好,今日我妈妈回想起这话,保不住明日老太太想不起,姨夫想不起,宝玉想不起,所说你们切勿跪我,自己想想今后将如何罢。”
周瑞家里见宝钗有这话,心道,老太太老爷混不理这茬了,只要你们母女不挑唆宝玉就好了。
遂把姿态放得低低的,又磕头道谢方才起身。
周瑞家里方起身就忙不迭端茶递水表忠心:“我们寻常就说,这府里姑娘,连同几位表姑娘,凭是谁,也不及宝姑娘宽厚仁爱,体恤下情。”
宝钗一笑道:“周嫂子却别这般说话,我不过比姐妹们略大些,多见几年市面,哪里懂什么呢,妈妈们也坐吧。”
周瑞家里讪笑道:“姑娘面前哪有我们的座位,我们伺候姑娘吧。”
却说探春惜春因王夫人屡屡犯病,这一日相携来探王夫人,却不料在门口却见彩霞摆手不迭,叫他们噤声回去,探春二人不解,走到门口,却听了这番话。
探春听了心里气恼,惜春却要进去理论,太匆忙一手捂了惜春嘴巴,于彩霞合力把他拖至僻静处,安抚住了惜春,探春又问了这话从何而来,彩霞因为对贾环有心,遂对探春说了究竟,意在提醒探春,又特特提了薛姨妈说是‘赵姨娘母子气病了王夫人’这话。
让赵姨娘避一避风头。
探春顿时也气蒙了,忽然想起什么,心里顿时突突乱跳,霎时间脸色煞白。
彩霞不敢多留,遂一福悄悄退回去了。
彩霞提醒探春那一句话时压低了声音,耳语一般,惜春却没听见,还在愤愤不平纠缠周瑞家里之话:“她宽厚仁爱,我们都是刁钻刻薄的呢!
呸,她是哪里来的东西,也配与我们相提并论。”
探春心里五味俱全,忐忑不安,见惜春这般冲动,只得按下自己内心恐惧,拉着惜春往贾母房里来请安。
贾母这几日因为黛玉湘云家去,王夫人又大吵小乱,心里正烦闷,探春怕惜春说漏嘴,贾母又添心病,忙摆手让她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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