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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同事过去一看,呦,新冰箱啊,“雪花牌”
的;新洗衣机,“白菊牌”
的。
“诶,你们家也没弄个进口的?现在流行日本原装了。”
“瞿师傅她们家新买那个冰箱,上回从咱们厂门口路过,我看见了,日立的。”
瞿连娣在旁边听见大伙这么说了。
她嘴边浮出个表情,一撇嘴一回身,不吱声,心头难得涌出一股暗爽!
是,我们家买进口新冰箱了,怎么样?
蔡十斤他媳妇,脸色就不好看了,咬着嘴唇,心头是一股不爽,但也没话说。
而且,瞿连娣那条件和眼光,怎么可能去买“出国留学人员服务部”
的东西?听说是周遥他们家帮瞿连娣联系提货,周遥爸爸是去苏联留学归来的工程技术人员,所以认识几个熟人……真让人不爽啊。
参观新房结束,婚宴完事儿,厂里同事都散去了,这一晚上,工会主席媳妇就跟她家老蔡絮絮叨叨说了一晚上。
“怎么就、你说怎么就、就她们家那样儿,还能买得起日立?!”
他媳妇盘腿坐在床上说。
“人家买就买了,有什么的。”
蔡师傅道。
“她们家比咱家差远了。”
他媳妇扁着嘴。
“是呀,她家比咱家差远了,穷着呢,那你生什么气呢?”
蔡师傅瞅着他媳妇。
“……”
他媳妇说,“哼……还跟周遥他们家挺熟的。”
“你这人就这样儿。”
蔡师傅说。
“我怎么样了?”
他媳妇反唇相讥,“我就说两句,你就不乐意听了!
就当初瞿连娣刚来咱们厂还是小姑娘吧,当时你就在吧,就挺熟的,还帮人家这个那个……你以为我不知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贴着“绯闻”
标签的一口大锅眼瞅着要从天而降,老蔡一看这话头不对,不敢讲话了,赶紧出去躲了。
人人都有这些攀比与嫉妒的心理。
一群矬子里面,还非要分出个高低贵贱,在矬子堆里拼命地冒尖儿争胜。
气人有,又笑人无。
蔡十斤媳妇最后来了一句:“反正她就一个人,家里也没个男的,她男的其实早就在学校里有傍家儿了,谁不知道。”
大家都知道。
像蔡十斤这种,四十五岁做到工会主席,就已是厂里德高望重的老一辈,而瞿连娣还不到四十岁,也是资历仅次于蔡师傅的老职工了。
因为她进厂也很早。
瞿连娣刚进第四机床厂的时候,才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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