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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红衣的湘雪从偏殿快步走出,身后跟着蹦蹦跳跳捧着一块儿栗子糕的静宁公主,二人满脸疑惑地望着杨佑安。
“替本王爷记着,今后谁要是能逗裴户奴一笑,本王爷就赏他千两金子。”
杨佑安叉腰洒然说道。
湘雪抿嘴一笑。
静宁公主探出个头来,眨着眼睛问道:“真的啊?”
杨佑安捞起一块石头砸过去,骂道:“臭丫头片子。”
——————
那晚杨佑安去了皇后赵芷的寝宫,推开门便亲昵地唤了句娘。
举手投足皆成风韵的赵芷刚亲自布下碗筷,抬头望向杨佑安,笑意复杂,说道:“我听说你从宫外带了个绝色女子进来,怎么样,这姑娘服侍得可称心?”
杨佑安无奈地坐下,挠头道:“湘雪还真是什么话都跟您说,也不知道给我留点儿面子。”
“你还嫩着呢。”
赵芷倒了些清甜米酒递过去,继续道:“那姑娘要是真能用,娘便替你留心着。”
“暂时还说不上。”
杨佑安咬着一只乳鸽含混说道。
赵芷瞥了眼他那不雅吃相,轻轻一笑,说道:“娘知道你想下踏江湖笼络势力,不过你定要记得万事小心不可冲动,你要在宫中安插眼线也更要精细打算,庙堂江湖,毕竟殊途同归。”
“您就别瞎操心了。”
杨佑安挡下唠叨,一抬眼望见赵芷身边额头乌青的侍酒小女婢一副可怜模样,对她做了个鬼脸说道:“小东西,我娘是不是欺负你了?”
小女婢闻言抖了一下,后退半步猛摇头,红着眼圈儿差点儿落泪。
杨佑安哈哈一笑,对赵芷道:“娘,您瞧瞧您把人吓的。”
赵芷丢了根筷子过去,笑骂:“讨打。”
杨佑安接住筷子又转向那小女婢:“行了小东西,别在这儿苦着个脸了,去弄些果子来,要冰镇的。”
小婢女怯怯喏了一声,抱着酒壶跑了。
待这小婢女出了门,杨佑安立即换上严肃面容向赵芷问道:“娘,当年的裴相国真的拥兵自重意欲谋反?”
赵芷将酒杯放下,缓缓收了脸上和煦的笑容,再将袖上华服的褶皱一一抹净,这才开口道:“真的,裴相国当年权势彪炳又是顾命大臣,早就有了逆反之心,不过……他手下的兵力有些特别。”
“特别?有什么特别的?”
杨佑安疑惑。
十几年前血洗裴府后,朝中之人再也不敢妄议此事,除了那世子复仇的传言外,杨佑安对这件事的细节并不了解太多。
赵芷继续说道:“特别处就在于,那些兵实际上是清一色的武僧,身披素白袈裟颈挂佛珠,一个个看着低眉沉静,杀起人来却当真不眨眼,足有以一当十之态。”
杨佑安由疑惑转为惊诧,赵芷瞄了他一眼,“裴老相国被自己人告发,这才有了后来的血洗相国府,裴家老老少少甚至连养的看门狗都死在了屠刀下,只是后来……”
“后来官兵挖地三尺也没找出刚满七岁的裴家世子。”
杨佑安接话道:“小世子被裴家旧部救出,被送往偏僻深山修行剑术,那位神秘旧部放言,待世子学剑而成后便回来取皇帝性命,皇帝曾经派死士寻过小世子的下落,无果。”
赵芷露出些许笑容,一手托着下颌说道:“这便是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此番传言让龙椅上那位一直不得安心。
不过佑安,你真的觉得你带进来的那个剑客就是当年的小世子?”
杨佑安灌下一口酒,严正道:“自打他毫不犹豫答应跟我入宫的那一刻起,我就认定了他的身份。
我只是摸不清裴户奴身后到底有多大的势力,所谓的裴家旧部现在还剩下多少。”
赵芷目光深沉,忽而有个拨动手中念珠却满目戾气的武僧面孔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还记得,这个人叫今释澹岩。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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