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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楼同样冲她们颌首。
“韩夫人,雨越发大了……”
画楼慵懒开口,似漫不经心,“督军让我跟您说,回去吧!”
韩夫人愤然扭头,不搭理画楼。
画楼施施然笑了:“督军还说,有些人命薄,是上天注定的!
夫人要认命!”
蔡夫人和贺夫人愕然,脸上闪过兔死狐悲的凄凉。
韩夫人震惊,宁静脸庞微微扭曲:“夫人,您也是女人,您也将是母亲,怎么说得出这般薄凉的话?您也是刚刚从俞州来,妻离子散一家人不得团聚的苦楚您也是深有体会的,我以为您会跟我一样痛恨男人们的卑鄙政治,您怎么还为虎作伥?您以为您如今从老家出来,就有光明前途?我家的老三,换的只是您一个人,将来您有了子嗣,一样要送回霖城去!”
画楼脑子里转的飞快,脸上却已经平静,只是唇瓣的笑意浅了一分。
韩夫人已经落下泪,哽咽难语:“如果……如果您的女儿长到十五岁,聪慧美丽,白督军却因为她不能有政治利益,不管她的生死,您会如何?老爷不管橙儿了……她只剩下我这个娘亲!
白夫人,如果您以后的孩子得了重病,去日本明明可以医治,我们家老爷却因为当初与白督军的约定,非要将她囚禁在霖城,您会不会像我一样,跪在韩府门口?”
画楼渐渐觉得清晰。
袖底更添寒意。
韩夫人那带泪眸子如冰凉锋利的刀刃,刺入了她的血肉,冰冷又疼痛……
“我不奢望夫人帮我在督军面前说好话,只求夫人,别逼我离开……”
韩夫人后背微直,声音已经敛了半分哽塞,“站在这里的,只是韩橙的母亲。
不是韩夫人!”
回到屋子,画楼半身旗袍已湿透,宝蓝色绣金线杭稠闪烁金色光泽,妖娆妩媚。
她脸上却无半分表情,眸子里一片死寂。
一股冷意从脚底一直延伸到透顶。
让她渐渐觉得周身都在发凉。
她曾经问过白云归,为何他的地盘在俞州,却将家人全部留在霖城。
白云归当时说,老一辈离不开祖坟……
韩夫人却告诉她,这是男人们卑鄙的政治……慕容画楼,是韩家老三换出来的。
韩家女儿生病,需要去日本医治。
可是韩家督军觉得她不重要,不肯跟白云归开口。
甚至可能说过,不想让白云归放人。
因为他这个女儿出去后,白家又要有一个人离开霖城……
就像当初韩家老三换慕容画楼一样!
韩夫人说道这样明显,画楼岂会不懂?
原来,他们……他们将家人互相送做人质!
难怪韩夫人背井离乡在俞州,难怪她尊为夫人,家庭里却没有庶子庶女……
难怪白云归不肯接爹娘来俞州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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