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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裴祈年突然持酒杯起身,“臣斗胆向皇上讨个赏,臣对这幅狸卧图同样感兴趣,不知皇上可否赐给臣珍藏。”
“祈年……”
裴相不赞同的出声。
萧霆烨神情难辨,“怀远侯想违拗朕?”
天子愠怒,风雨欲来。
除了裴祈年站着,其余人包括皇后和娴妃皆跪伏在地。
然裴祈年丝毫不受影响,“臣不敢,去年元旦臣率兵击退鞑靼人,大捷,皇上曾许诺臣一道空白圣旨,就请皇上兑现臣的心愿,将狸卧图赐予臣。”
萧霆烨说:“你执意如此吗。”
沈清浅没想到裴祈年会做到这种程度,他在用一道能在关键时刻救下全家性命的空白圣旨换一幅画。
不,与其说是画,不如说是间接向皇上表露决心,为了……那个人。
伫立席间的小妹单纯懵懂,丝毫未察觉自己已成为掀起君臣对峙的导火索。
裴祈年抱拳,“臣,无悔。”
“好,朕答应你。”
是人都能听出萧霆烨的咬牙切齿,“用军功换画,真是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多谢皇上。”
裴祈年举杯,将酒水一饮而尽。
“臣打湿了衣袍,先去更衣。”
他施施然的离席,路过沈初梨身边时突犯恶疾,原地踉跄几步,隔着袖袍轻抚过光滑细嫩的小手。
掌心像爬过蚂蚁,一阵细密的痒意,不知是不是裴祈年离她太近误触的原因,他们肩膀相错交擦,沈初梨感觉他的手指在自己掌心轻勾了两下。
裴祈年歪头看沈初梨,幽深的黑眸出显出熏然的酒意,唇角轻扬,得意劲儿写在脸上。
“本侯不胜酒力,沈二姑娘别怪罪。”
他绝对是故意的,沈初梨如此想。
*
裴祈年走后,沈清浅借口不适先行离席,坐于龙椅上的萧霆烨面色阴沉不定。
好好一场宫宴如此荒唐收尾,皆因为一个人的错。
裴轻月忍不住埋怨沈初梨,却见她正依偎在沈王氏身边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沈侍郎关切的同妻女低语。
多么和谐的一家人。
不像她从进宫开始便战战兢兢,在裴相、怀远候、裴夫人身边坐立难安,时不时还要承受娴妃阴翳的瞪视。
这样的自己,拿什么跟沈初梨争。
一瞬间,裴轻月手脚瘫软,似失去所有力气。
娴妃美眸流转,贴上萧霆烨的身体柔声道:“今日两位妹妹的才艺各有千秋,臣妾也想为皇上献舞一曲。”
“准了。”
比之裴轻月,裴轻烟的舞姿更加大胆,全然不在乎他人眼光,全程向萧霆烨献媚。
沈王氏别开眼,低喃:“不堪入目。”
无心欣赏娴妃舞姿,沈初梨正绞尽脑汁复盘刚才的名场面,她有个荒唐又合理的猜测。
裴祈年,喜欢沈清浅!
对了。
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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