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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穆呈卿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是真心实意地想开棺。”
沈临毓道:“挖人坟,没点儿诚意怎么行?”
“话是这么说……”
穆呈卿说了一半,往前走了几步。
习武之人,压着脚步声,便真就没有什么响动。
他看清了碑前供品,又退回来与沈临毓报了菜名:“那盐水鸭皮白得很,想来定是肥而不腻;还有那圆子,看着似鱼丸般洁白;还有那道八宝豆腐,我小时候最爱吃了。
看着不是昨日就备好了的,现在才这个时辰,更早前她从哪家饭庄买了这么些来?
总不能是半夜不睡觉、自己起来下厨的吧?”
沈临毓思量了会儿:“这些菜色有什么讲究?”
“不同人家、不同供奉吧?”
穆呈卿也说不上来,“要说讲究吧,她只供七道,单数。”
这个问题,沈临毓也想不通。
等阿薇从坟前起身,整理好了衣摆,沈临毓才过去问了声。
“八道、十道都好,”
阿薇说着看了看周围,这会儿附近的人比刚才又多了些,“金夫人是冯家媳妇,今日开棺,冯家总要有人露面吧?
冯家来人自然也要供奉,我剩下几道、留待他们。
说来,他们怎么还没有来?”
直到又半个多时辰,徐夫人才到了。
有一阵没有见,徐夫人整个人消瘦极了,脸颊内凹,眼睛里全是血丝,一身孝服,压得人老了十岁。
冯游陪他一道来,小小年纪,很是内敛模样。
两人从未来过这儿,因此是元敬去请的。
先前知会过一声,这对母子也不说应不应,今早元敬又去敲了门,一本正经地转述了下沈临毓的意思。
“主家不在场,衙门就此开棺,万一以后要告个盗冢毁尸之罪,那就白惹麻烦了。”
“指挥使倒是不担心把案子拖成悬案,衙门里这么多案子,亦不是件件都断得干干净净。”
“既然冯大人绝无杀妻之事,更该积极配合才是,说来这事情查明白对冯家有利,若金夫人死因无疑,当场两方看准了,镇抚司就此出个告示,往后谁还敢说冯大人杀妻?”
“冯大人虽不在了,但小公子往后还要念书、考取功名,与其因为弄不清楚的事叫人指指点点,不如求个明白,亦可以身正腰直。”
“镇抚司当真很忙,没空在一桩案子上来回耽搁。
再推拒就不好了,各处都晓得是贵府不敢验尸,那流言蜚语会成什么模样,可就说不准了。”
徐夫人听得摇摇欲坠。
似威胁,偏来带话的亲随又面无表情,不像在说威胁话。
可她到底不能真的放任流言,只能硬着头皮与冯游一道来了。
这一路上,她只能不住地求神拜佛,念那开棺验尸的办法行不通,根本验不明白。
元敬把人带到沈临毓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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