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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即便他心里明白祝英台前世欠她太多太多,可这一世,他却依然无法对她生出怨恨复仇的心思。
因为他在那时,做梦都想要的,便是一个在他落难之时愿意站在他身前、为其据理力争之人。
上天何其讽刺,如今他得了无数人的尊敬,可除了前世将他害的万劫不复的祝英台,他却再也信不了任何人了。
“马兄安慰人的本事,实在是高妙。”
梁山伯苦笑着摸了摸鼻子。
“我不是在恭维你,而是你这个本事,有时候能做很多事。
譬如这次,我要你散出去的消息,不过半日就已经传遍馆中,人人都将我恨不得拜为‘圣人’,你以为这容易?控制一地之喉舌,恰巧是最难的。”
马文才笑着看他,“你既然愿意以我马首是瞻,我便把你当成自己人。
你日后的前程,我若能照拂,必定照拂一二。
我性子傲又不爱和庶人接触,许多时候,怕是要劳烦你帮我做些事情。”
马文才看着梁山伯露出意外的表情,表情也很轻松:“放心,我知道你是个心善之人,绝不会违背你的良心。”
“哎,我哪里是担心他让我做违背良心之事!”
梁山伯心中暗叹。
“我是在想他小小年纪,想的如此之多,难不成他心中肩负的东西,比身负血海深仇的自己还重不成?”
“马兄,你想走的多远?”
梁山伯看着面前长身玉立的公子,好奇心不由得升起。
“我?我想出将入相,官居一品。
我要我马家从我后灼然门第,世代罔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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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才一副“老子天下第一”
的样子,高昂着头说出一大段豪言壮语,将纨绔子弟自命不凡的模样表现的淋漓尽致。
梁山伯神色如常,毫无嘲笑之意。
马文才的余光扫了身侧的梁山伯一眼,似是不经意反问:
“你呢?你想走的多远?”
“我?”
梁山伯看向漆黑的夜空。
在皎月的映照下,似乎黑暗也无法掩盖任何罪恶,繁星也无法与银月争辉。
可在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依旧有许多看不见的地方,蹲着时刻准备择人而噬的妖魔,要将他这样的人拖到深不见底的地狱。
“我没有马兄这样高远的志向。”
梁山伯说:“我此生最大的目标,是在御史台里为一侍御使。”
“侍御使?”
听到梁山伯的话,马文才真的是吃惊了。
自魏晋以来,御史一职便一直掌握在寒门手中。
因为御史台工作量太大,不够清贵,又老是做得罪人的事情,很容易结下仇怨,士族们都对御史台弃如敝履。
可天子却需要一种完全不倒向士族、为他所用的声音,又需要有人去做实事,所以历代御史台的御史大夫,往往都是皇帝的心腹,也俱是寒门出生。
因为御史台从上到下几乎都是寒门聚集,士族甚至笑称“御史台”
为“吏门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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