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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擦黑了,送什么葬?晦气。”
一个守城大兵粗声粗气的吼。
“官爷,俺娘是落井横死,阴阳先生说时运不正,煞气则不散,须得亥时入土,出晚殡,离选好的风水地还远着呢,您看这……”
送葬队伍里打头那中年汉子,披着一身混了泥点子的孝布,不停点头哈腰的哭着脸解释。
“出晚殡?”
与他们叫嚷那个大兵也是崇宁县本地人,自是知道本地确有这样的民间风俗和说法。
世人皆尊崇死者为尊,大家又都是土生土长的乡亲,他犯不着刁难丧家。
“走吧走吧走吧——速度点!”
例行公事的检查了一遍,城门口便给放了行。
而守城大兵们的眼风儿也时不时都望向正在不远处械斗的金卫军和锦衣卫,完全被这百年难得一见的盛况给吸引了眼球。
“岂有此理!
锦衣卫也敢惹?”
有人边打边喊。
“老子管你他妈什么卫?叫你小子狂妄,今日非得砍杀了你们不可。”
有人似乎更比他还恼。
锦衣卫的人数较少,金卫军的人数也不多。
在缠斗了约摸有一刻钟后,明显还是擅长攻城掠地上阵杀敌的金卫军占了上风。
眼看,打头的十余名金卫军离东方青玄那一辆黑漆的马车越来越近,胜负立分。
“住手!”
东方青玄突地拔高了声儿。
随即,他莞尔一笑,目光瞟向了一直未动声色的赵樽。
“殿下,大家都是自己人,在这里喊打喊杀的实在不成体统,反而让百姓们看了笑话去,会说原来朝廷就养了一群自相残杀的败类呀?先头的事情,恕青玄鲁莽,殿下只不过要搜一下车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说到此处,他微微一挑眉梢,“如风,把马车打开,让殿下的人检查。”
“是!
大都督。”
刚才还在那儿执意不肯,现在又突地转了口风,围观之人都心道他这是打不过金卫军不得不服了软,心下对晋王爷的敬仰又多了几分。
接下来,人群便齐刷刷的安静了,原本刀光剑影的械斗也霎时停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纷纷瞄向了那辆黑漆马车。
唰的一声,马车门便被拉开了,黑绸布制成的帘子,也撩了起来。
可里头除了东方青玄自己,再没有一个人。
又哪里会有夏初七的影子?
“殿下,您可看明白了?”
东方青玄有气无力地倚靠在马车壁上。
黑漆马车不算大,车底板也不厚,有没有藏人,一览无余。
原来是有持无恐?
好多人的脸面都变了,只有赵樽依旧高冷如常,甚至没有半点儿意外的情绪,只盯着东方青玄略有疲态的面色,淡淡说,“东方大人气色很差,看来实在病得不轻,可有请太夫诊治?”
“多谢殿下挂心了。”
东方青玄有些意外这个时候,他还会有心思与他闲话,可面儿上却仍是带着笑意,神色妩媚而妖娆,一副不迷死人不甘心的贱样儿。
尤其是在他看向赵樽之时,那眉梢眼底的风韵,不知道的人,一定会觉得他简直是世上最温柔雅致的情人,在对他的爱侣絮絮诉说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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