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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啦。”
季欢喜挺喜欢她,但作为旅途中结识的人,两个人都挺想得开,并没有留联系方式。
两人分别买了汽车票,女孩那班挺早,很快就去排队了。
季欢喜这班还有将近一个小时,她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一会儿人越来越多,这个汽车站不大,候车厅里座位总共也才三排,大部分人都没有位置,有些站着,有些就干脆坐在了地上。
季欢喜把位置让给了一个年级挺大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自个儿站了起来。
候车厅位置不大,人一多就显得很拥挤,各种味道都有,体味,早餐的味道,还有人拎着家禽,乱七八糟的气味混在一起。
季欢喜干脆走到窗户边,冷是冷了点,但是空气清新,也安静一些。
大概是嫌这边有风,所以这块人不多,就一个老头裹着破旧的军大衣坐在地上。
他抱着一个挺大的编织袋,里面鼓鼓囊囊的塞了一堆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一直低着头靠在袋子上,看不清脸,只能看到头发灰白。
军大衣有几处地方破了露出了棉絮,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在外面打工的穷老头。
季欢喜打了个呵欠,从包里掏出一瓶水来喝了两口。
水冰凉,喝完更清醒了一点。
闲来无事,她就靠着墙慢慢打量候车厅的里。
左前方有对年轻情侣,似乎在闹别扭,女人扭着身体背对男人坐着,男人脸上表情尴尬,隔一会儿功夫就去拉她一下,结果每次都被甩开了。
他也不恼,舔着脸又凑过去笑着说了几句话,女人还是没理他,他从包里掏出什么东西递过去,那女人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他们旁边是个四十来岁的胖男人,身材很壮,光头,羽绒服敞着怀,里面是件黑色的工装背心。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儿打电话,声音很大,季欢喜离他有段距离,也能听见零星的几个词,什么工程,什么两百万。
他说着说着得意的笑起来,虽然对面没人,还是伸手比划了一下。
拇指上一枚金闪闪的粗戒指,颜色十分浮夸。
再旁边就是她之前坐的位置,她让给了一个老太太。
那老太太弓着背窝在那里,左手紧紧攥着包的背带。
旁边那个粗鲁地打电话的男人似乎让她很不适,她大概把他当成了混黑社会之类的人物。
小心翼翼地在那个男人挥动手臂的时候往另一边躲避,尽量避免碰到他。
她前面站着一个男人,看不清年纪,裹着一件短款的脏兮兮的羽绒服。
背也略微弯着,显出一种似乎对外界小心害怕的警觉性,头发有点长,大概好几天没洗了,油腻腻的打着绺儿,眉前的几缕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看上去是个普通的乡下人,怀里面抱着一个小孩子。
大概是几个月大的婴儿,在这种天气里用布裹得严严实实,连脸都盖上了大半,季欢喜也是从那东西的形状和他抱孩子的姿势上判断出来的。
这人没什么可看的,季欢喜自然地略过他看别人,等把前面那一排的人都看完了,她才隐约觉得好像漏过了什么东西。
她又往回扫了一遍,然后发现,哦,是那个抱着孩子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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