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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起叹息道:“所以墨者的义,是不可能行于天下的。
他们终究徒劳。”
“但墨者的才能,却是可以使用的,这与义无关。
比如尚贤,不会因为是否非攻而就变得可能有用也可能无用;比如他们说的墨玉,不会因为争霸的不义之战而种植就不生长。
这是不可更改的,与义无关的东西,也正是我们可以用的。”
“此其一也。
其二,重法之人,也希望上下同义,但希望君言即法。”
“墨者重法,却以天志为规矩衡量,以天志立法,君言非法,甚至要与臣氓通约而约束君主。
法不同,重法相同,则本义就大为不同。
上下同义的根基,是义合天志,而非君王之言。”
“这便是两者的区别,您是可以领会的,也是我所全部知道的。
所以,墨者不能用,而叛墨可用。”
“若无义,则求俸禄美姬钱财。
以义为宝,王侯不多;但若以俸禄美姬为宝,墨者如何能比得过王侯?”
“是否有义,难道影响这个人的才能吗?我多被人诽谤,难道守西河有比我更能胜任的人吗?曾申之德,齐鲁皆知,难道他能守住西河吗?所以还请您劝说主上,要重用那些叛墨,如果能够用在西河,大有裨益。”
李悝点头称是,问道:“叛墨可用,那适这样的墨者呢?”
吴起说道:“可派人直接去廪丘聘胜绰入西河。
再遣谍前往沛地,查看墨者如何种植、编什伍、改垄作、轮换作物。”
“再遣车数乘,载以重金美玉前往沛地,只说要聘胜绰等人,佯装不知胜绰叛墨,只说以为守廪丘乃是墨子之意,让墨者亲眼见到金玉。”
“墨者中若对行义不坚者,见金玉众多,必生叛心。
又听胜绰被用,叛墨后自会来魏。”
“其不叛者,视金玉为粪土;其不坚而未叛者,见金玉在前或会心生叛意。
听人说金玉众多,与亲眼所见金玉众多,大为不同。
岂不闻昔年赵简子出战,必许以重禄,于是士卒用命。
沛地极远,我等纵在安邑求贤,墨者中不坚者未必耳闻。
金玉至沛,乃是赵简子于阵前许诺,想要被听到的人才能听到。”
“再遣秘谍深入沛地,查看墨者作为,学习垄作轮耕之法,归来后用于魏,则可广增武卒,霸业可成。”
“深入沛地之秘谍,必许以重金,再留其妻女在安邑。”
“以重金养其奢侈,以此方不能被墨者之义所蛊。”
“过惯了重金在手的生活,岂会愿意吃糙米、穿短褐?若不然,秘谍反成墨者,那也未可知。
我倒要看看,千金与义,常人取何?”
李悝闻言大笑,称赞道:“以区区千金,换国赋倍增、民用倍足、四万武卒、河曲之守、秦人之疲……谁人不换?我明日便见翟璜、段干木等人,其说主上,促成此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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