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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她的下落,他什么事都做不成,如果就此失去了,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灯火跳动,他眯眼看着,看久了天旋地转,眼前全是她的影子。
迷迷糊糊做了一场梦,梦见她回来了,浑身湿漉漉的,冻得嘴唇发紫,凄恻说“我冷”
。
他心都攥起来了,快步过去搂她,可是刚碰到衣角,她一闪又不见了。
他垂手站着,先前绥苏河上的情景又再现了,现在回想起来仍是令人心力交瘁。
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天快亮了。
他推窗往外看,天边浮起蒙蒙的青光,这一夜真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等消息等得发躁,在室内踽踽踱步。
沙桐打帘子进来送茶点,趋步道:“主子等了一夜了,怕身子抵挡不住。
这样冷的天儿,空腹不成,奴才寻摸了些糕饼,您就奶子用些个,身上热热的才好办事。”
他摇摇头,捂着脸长叹,“是我不好,七爷说得没错,我没用,经不住事儿,是个没福分的。
我自己也怨恨自己,为什么会出这岔子。
一个大活人,眨眼就不见了……”
沙桐道:“您别这么逼自己个儿,哈大人他们都出去了,整个绥芬河屁股大点儿地方,各处都有驻军盘查,早晚会有消息的。
主子还请稍安勿躁,您这样奴才心疼。
您瞧您眼睛都红了,用些点心靠炕眯瞪会儿,外头有奴才替您盯着。
您好歹保重自己,回头温大姑娘回来看见您这么憔悴该心疼了。”
提起她心里针扎一样,他闭了闭眼,站在那里不复以往挺拔,人微微佝偻着,把手按在窗台上。
“你去给我准备一队人马。”
他往外指了指,“我想起来,她曾经同我说过岳坤都言行怪诞,也许找到他就有她的下落了。”
沙桐忙阻拦道:“岱统领已经带人出去了,还是主子吩咐的,逮索伦图和姓岳的,主子忘了?”
他哦了声,往后退了两步,“我头晕得厉害,是忘了。”
闲着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便一圈一圈地兜圈子。
沙桐简直没法劝谏了,呵腰亦步亦趋道:“主子您这么转不眼晕么?还是停下歇会子吧,着急不能把温姑娘急回来,咱们缓着来。
嗳,您坐会儿、躺会儿,回头姓岳的抓着了,还要您亲自审问呐。”
他迟迟停顿了下,也不是不听人劝的,缓步移到炕前,仰天倒下去,腿弯子都没打一下。
咚地一声,沙桐听得后脑勺一阵疼。
主子成了这样,情这个字真害人不浅。
他近前开炕柜替他拉被子,瞧他虽不甚安稳,好歹合了眼,便不言声蹑足退了出去。
半梦半醒,精神紧绷,随时感觉她回来了,甚至连她打帘的样子都看得清。
他挣扎着醒来,再看屋里空空,满心只剩凄凉。
把手背覆在眼睛上,一手抓住褥子,翻来覆去再难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窗户纸渐次发白了,一暗复一明,隐约有道人影移动,他料着又是幻象,只不敢睁眼,怕一睁眼又是梦一场。
那人影却到他炕前停住了,冰冷的指尖探过来,触到了他的脸颊。
他猛然惊醒,翻身坐起来,看着眼前人讶然低呼:“定宜?是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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