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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阵风拂过,卷携着厚重的云遮蔽了艳阳,甘泉宫正殿的垂纱轻舞,碎发散落额前遮住了骊妃的双眼,看不清其中乾坤。
“本宫儿时在大雍境外的流亡之地曾遇一帮怪人,不想时隔多年在宫中再见其中的领头人,虽她已记不得我,我却难忘她呢。”
飘渺的声色愈发惑人心智,骊妃徐徐追述着往事,饶是袭云也有片刻失神,继而升起极大的好奇,宛如百爪挠心。
但似乎袭云越着急着听下文骊妃就说得越加拖沓,吊着胃口,
“那人的气质举止亦是极端庄的,本宫初次亲眼得见汉人礼仪颇为赞叹,便印象深刻经久不忘她的容貌,彼时还猜是大雍哪家贵族女子。
尚宫可有猜测?”
“娘娘。”
袭云忍不住出声打断,眉头微蹙。
骊妃唇角一勾,兀的俯身过来贴在袭云耳畔轻声笑道:“尚宫心中定是有了猜测的,本宫便帮您确认一下,十一年前,宫中可有多人出外采买?”
“这……”
袭云已知害了萧后的人是姜芄兰,可姜芄兰是不可能离开县京城去那种地方的,怎么看那所谓的领头都只有一人——南熏。
只是,袭云疑惑的是,“十一年前宫中确实因太后需要某物秘密派了六人去寻,可这六人里并没有女子啊。”
“嗤,尚宫可是迷瘴了,明面上如此就不能暗里偷换了?”
见袭云陷入沉思,骊妃又道:“那段时日是否许久未见过你怀疑之人?”
倏尔袭云额上青筋暴露,紧握的双拳隐隐颤抖着,盯着空旷的大殿仿佛隔着砖瓦看到了害死萧后的凶手,咬牙切齿问道:
“南熏在土门客栈买了何物,害皇后不得善终?!”
骊妃扳正身子,翻身坐在了桌几上,又掩袖饮下一盏美酒,将另一杯再次递给袭云,笑道:“尚宫想听,本宫有大把的时间细细说,现下却该谈谈本宫一开始说的事情了罢?”
“全凭娘娘吩咐。”
袭云不再踟蹰,接过酒盏一饮而尽,西域美酒闻起果香四溢,观之澄澈诱人,入喉却是酸涩难咽,杯空满心满肺都只剩弥漫不消的酸涩。
不自禁地,前尘旧事再度冲入脑海。
泰和二十七年,姜家势力坐大,相较之下一直被皇帝削弱打压的萧氏一族颇显穷途末路,俨然不再满足于屈居其下,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是暗潮涌动。
姜太傅几次请表圣上擢彼时还是安王的二皇子谦为亲王,但皆被压下,于是更加怨恨起萧氏,私下做了不少龌龊事。
后宫里姜芄兰更是毫不掩饰对萧后的恨意,不仅从不与萧后行大礼,晨间问安也寻了各种由头推了,经常找些琐事烦扰萧后。
这些倒也无谓,真正激怒袭云的是姜芄兰明知萧后血气亏损严重,却次次拿了极品绿茗予萧后,即使无甚事说也要就着茶水坐上一半个时辰,且日日来回回点了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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