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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先暂居之所里,人来人往,十分忙乱。
南君与许后也亲临其地,许后下令传来了医工,与姜先所携之医工会诊。
南君看了一眼,镇定地吩咐:“去祭宫,将大祭祀请来。”
容濯心系姜先,还是察觉到了这夫妇二人的隔阂。
早在大殿上,容濯便觉得夫妇二人的相处并没有那么亲密。
容濯有妻有子,别家离国之前,与老妻相处虽然少了少年时的激-情,却也有那么几分从容自在。
反观南君夫妇,生疏而客气,不像是一家人。
若说一国之君要有威严,则先唐公、姜先的父亲,对妻子也不是这个态度。
若说王后要端庄,则姜先的母亲绝不至于每次对丈夫笑的时候,嘴角扯起的弧度都是一样的。
这对夫妇有问题呀。
容濯将这个判断压在心底,急切地想要为姜先求得灵药。
愈是荒远之地,生灵愈有不为人知的奇效,这是公认的。
对南君行礼,不算什么有辱身份的事情,容濯是唐国之臣,南君自娶了许后,因许国而向王求得了一个承认,也算是一方诸侯。
容濯长长一施礼,南君倒是痛快,将他扶起:“老翁为何行此大礼?公子在我宫中病了,是我招待不周,该我赔礼才是。”
容濯道:“不敢。
公子久居北方,来到此间水土不服,听闻南疆有灵药,还请南君施以援手。”
南君苦笑道:“我生长在这里,从来没有什么水土不服,不如等医工和祭祀来。”
此言合情合理,容濯等人却知道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姜先卧在床上,额上冷汗直流,轻轻唤一声:“老师。”
容濯凑上前来,听他说“腹痛”
。
即大声道:“腹痛?可是吃的东西?”
许后强笑道:“医工就快来了。”
一旁奚简心情十分复杂,论起来,申王心头刺就这么水土不服地死了,是天意,谁都不怪,申王大业的阻碍没了,奚简为人臣,也是开心的。
但是,自己作为旁观者,万一申王要表现亲情,将自己斥责,也不是不可能呀。
奚简纠结万分,却又不敢帮着求情允诺回报。
南君如鹰隼般的眼睛在容濯与奚简身上扫过,即猜到了真相,笃定地道:“大祭祀马上就到!
如果大祭祀没有办法,我便下令全国搜寻巫医和医工,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公子的。”
南疆与中土隔着千山万水,消息阻塞到连公子先的年龄都没能弄清楚,却不妨碍南君见到真人之后作出正确的推断。
自从奚简与姜先两拨人到来,片刻功夫,二者之间的隔阂与防备,就像南君与许后之间的生疏冷淡被容濯看清楚一样,落到了南君的眼里。
他想扶植姜先,并且时机正好。
姜先是落难公子,需要支持,此时支持他,可比日后他羽翼丰满了再结盟划算得多。
南君希望自己能够统治太阳下所有的土地,却也深刻地明白,南疆到中土,再到更北些的地方,距离有多么的遥远,征服与统治,都不是他现在的力量可以很快达成的。
所以需要在中土落下姜先这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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