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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凤国实在无法接受这种场景,糊乱的扒完饭,便下桌到屋外门前的柳条椅上坐着,闷闷地抽他的喇叭筒。
此时,整个屋子的空气都象凝固着,闷得人简直喘不过气来。
人的情感被压抑得无法宣泄是会积累成疾的。
友琼见大人们都不说话,也停下筷子,望望这个瞧瞧那个,也到屋外去。
张母慢慢的嚼着饭菜,心想俗话说百年容易过,青春不再来。
腊娥孤守空床,活寡妇一般,真难为她的了。
便说:“腊娥,你心里有话别总憋着,憋累了会成病的。
当着奶奶的面说出来,心里会舒服些。”
她听张母这么体微自己,心想真是命薄福浅,树大根深,一股辛酸涌上心口,禁不住在饭桌上抽泣起来,那声音悲悲切切的撕裂人心。
张母让她痛快地哭泣了一会,释放出心中的怨情,便说:“其实,道然对你还是不错的,可能是他工作抓得太紧,不能……”
冉腊娥止住了哭,抬起头来突然说:“您别瞒了,他前天回来过,都不和我见一面,我也没有什么对不起张家的,我嫁到张家,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我无怨无悔的。”
一直在屋外抽着闷烟,心却放在屋里的张凤国,这时急步进屋,大声吼道:“道然敢做那昧着良心的事,老子就找到县委会去,让他的工作搞不成都不讲究的!”
其实冉腊娥已经听大队里有人给她说了,道然调到南桥公社里工作了。
她既是伤感自己,又担心道然怎么会从县里往下调呢。
她此时见公公发了火,便说:“爹,您也别怪道然,他一人在外工作没有个靠背的,也是很艰难的。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县里把他往下调了,据说还是到我们南桥公社里来工作的。”
张母听孙媳这么一说恍然大悟,显出惊奇的目光,忙说:“这是真的!”
冉腊娥恢复了常态,说:“是大队的素芳主任说的,那还有错。”
张母心想,难道是他爷爷的历史问题影响了他的前程,难怪他前天回来不肯在家住夜的,一定是抱怨这个家庭的。
我怎么没有看出一点破绽呢,还真以为他要赶班车回县里去,便对儿子凤国说:“腊娥能这么理解道然就对了,我们也不能错怪他,他心里一定有苦衷的。
我们要让道然在外干出点名堂来,你做爹的面子上也光彩些。”
张凤国仍然愤愤地说:“当了皇帝又怎么样,连家都不认了!
不如早不让他当什么官,免得我将来受气。”
友琼在一旁说:“爹那不是当官,人家说了我爹是当干部的,干部太光荣了。”
她的说话逗得张母笑了,说:“乖乖,你长大了也要象你爹样当干部,不能种一世的田,种田的人苦啊累啊。”
友琼又说:“我怎么听爹说他累,当干部也累吧。”
张母说:“你呀,就向着你爹说话。”
她说了这话,一家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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