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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心停跳。”
“氧气,氧气,快,给孕妇输氧!”
刺眼的手术灯,明晃晃的针头,金属器具与托盘的碰撞声,一片忙乱。
有温热的液体间或从体内溢出,她挽留不住。
剧痛一阵高于一阵。
锦年心里的恐惧也上升到了极点,手足并用,无意识的挣扎着,想要握牢什么,什么都好。
“请您冷静一点。”
有东西打翻在地,氧气管也脱离开来,声音刺耳,视野一片模糊,眼前一张张她看不清眼的脸,耳边嘈杂声阵阵。
安瑞,你在哪里,再晚……你可能就看不到它了啊。
意识朦胧,眼泪和鲜血一样止不住的往下流。
“胎儿……可能保不住了。”
“没人能让她冷静下来么?氧气都吸不进去。”
“有家人朋友在么?”
神智渐渐离她远去,最后的记忆中,她仿佛看见他的脸,一贯淡然的,镇定的表情,此刻全然乱了,慌了,他就这样望着她,无助而悲伤。
悲伤么?难过么?
你也感觉的到,你的孩子在离你而去么?
犹忆年幼时,她趴在他的膝盖上,由着他给自己扎头发,两只高高的马尾,带上洁白的栀子花。
他低头一笑,溅起她心中一道再难磨灭的涟漪。
为什么会爱上呢?或许,真的是在最寂寞的年华,看见了最相似的自己。
如果他曾经让她温暖,那么她愿意倾其余生希望他能不要孤单。
和他回上海,孵一两个崽,再养一只和哈哈一样蠢的狗狗……
这些,一直,都是她所想的。
真的……不能够了么?
“安瑞,安瑞。”
惊惶的呼唤带着哭声,她哭的像个被遗弃的小孩子。
却忽然感觉到一股大力握住她的手腕,恍若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泪眼婆娑间,她蓦然睁开眼,望见眼前的容颜。
“我在。”
安瑞握住她的手。
锦年胸口很小的起伏,抬起头,看清周围的环境,看见他的脸,温热的泪水从酸涩的眼眶一颗颗的往下掉。
已是日落时分,斜阳微暖,她躺在病床上,他在身边。
“你怎么才来。”
前因不问,后果不究。
她只是轻轻的,虚弱的呢喃了这样一句。
安瑞心口骤然一痛,不出声握紧她的手。
锦年闭上眼,很轻很压抑的啜泣,甚至不敢再去触碰自己的肚子,不敢去感受那曾经短暂隆起的,小小的腹部。
“你来迟了,结束了,它走了。”
他叹了口气,轻轻地捏住她的手腕,慢慢向上,“锦年。”
他与她额头相抵,声音低沉也温柔,“它还在。”
触手间,丰润如初。
“他们都和我说你没事,但我知道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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