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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狮踏云而行,与船首之间有根无形的绳索,便在那处。
宁缺要把那根无形的绳索斩断。
两道刀痕,出现在青天上,笼罩巨舟。
桑桑终于转过身来,神情不变,伸出手指点向刀痕。
她伸出一根手指,那根手指很纤细,指尖的面积很小。
宁缺的两道刀痕,已经快要把整片天空切割开,相汇之处,足有数里方圆。
但她的指尖,却把这数里方圆的空间笼罩。
无数气流溅射,光明的云层被撕成无数碎絮。
大船继续稳定前行。
她一指便破了宁缺的人字符。
两道笔画渐行渐远,最终在天空里分崩离析,散作无数符意,就像是无头绪的乱风,然后被光明净化成虚无。
看着这幕画面,宁缺沉默无语。
铁刀斩出的那瞬间,他便感觉到,这两道刀痕不够精纯,写出人字符显得非常勉强,只是他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因为畏惧?是的,观主再如何像神仙,在意志强大的唐人眼里,依然是和自己一样的人,但昊天毕竟是昊天,他们怎能不畏惧?
街巷里有数百万长安人,其中有很多人的手里拿着武器,他们都想保护自己的家国,但不是所有人都敢对昊天出手。
意志不统一,便不能发挥出人字符的最大威力,众志不能成城,这城又如何挡得住天威一指?
“在棋盘里,你能写出那个字,破开天穹,是因为我在你的身体里,那些佛拜的是你。
你须知晓,即便在长安城里,众生依然是我的信徒,这众生如何会听从你的意志?我已不在,你又如何能够再写得出那字?”
桑桑站在船首,看着他平静说道:“不过你能够领悟众生意,这让我很欣慰,仔细看着我身下的船,或者你会领悟更多。”
宁缺沉默了会儿,说道:“欣慰个锤子,领悟个鬼。”
桑桑说道:“想来再会之时,那便是生死之间,你若要战胜我,便要学会真正写出那个字来,到时你我再见。”
宁缺面无表情说道:“到那时,我或者已经老死了。”
桑桑静静看着他,不再说话,准备转身。
便在这时,宁缺忽然说道:“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桑桑微微蹙眉。
宁缺大笑起来,说道:“当年在岷山里没有屠夫,我也没让你吃过带毛的肉,我打不赢你,你也别想着能跑掉,不要忘记,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不断地败给你,但你什么时候真的能离开我?”
说完这句话,他转腕回刀,插进自己的胸膛。
他插的很用力,黝黑而锋利的刀身直接捅破他坚硬的血肉与骨头,深入胸腔内部,锋尖抵着正在不停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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