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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悬长叹一声,“老朽能看得出,这位姑娘对公子而言非同一般,该如何取舍,公子自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殷恪低头看着容绣沉睡着的苍白容颜,心中纠结万分。
“既然前尘如此令人痛苦,又何惧新生呢?”
钟悬轻叹着扬长而去。
不知过去多久,搭在被褥上的纤细手指微微勾动了一下,叫殷恪猛地回过神来。
罢了……
无论如何,都比现在这副模样要强得多,就让他自私一次,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
炎炎夏日里的天藏山上,虽有参天大树挡住炙热的阳光,可也驱散不了不断从地底冒出的腾腾热气。
引路的老汉揩了揩自额角淌下的汗珠子,在无字石碑前停下脚步,转过身道:“就是这儿了。”
“多谢。”
孟长淮压了压斗笠的帽檐,递给他一锭银子。
然后径直往前走去。
“哎,小伙子——”
老汉朝他背影晃了晃手,“不是我吓你,这地儿真不能去啊,魔教那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但凡从这儿进去的,没一个能好好地回来……我看你这小伙子,模样非富即贵,怎的就非得进去送死呢……”
孟长淮脚步未停,背对着老汉,抬手挥了挥。
怎会是送死呢……浑浑噩噩两年有余,他从没像此刻这样满怀希望。
***
“啊——嚏!”
“啊——啊嚏!”
颜心揪着鼻子,难受得双眼泛红,“这么暖的天儿,怎么就着了风寒呢……”
“这么暖的天儿,姑娘可真会说笑。”
丫鬟灵秀正跪在地面上擦着青花瓷瓶瓶身,回头望了颜心一眼,“连打两个喷嚏,是有人在想念姑娘呢。”
颜心撇了撇嘴,表示不信。
灵秀神神叨叨地继续解释,“是家里的老人说的,打一个喷嚏是有人骂,两个是有人想,三个呢才是着了风寒。
姑娘这会儿可还想打喷嚏?”
颜心揉了揉鼻子,一点也不痒了,却也没回她。
灵秀见状了然,笑嘻嘻道:“看奴婢说得没错吧,定是咱们教主在想姑娘呢。”
颜心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托腮瞪着眼珠子,口里喃喃:“关他什么事……”
灵秀莞尔,不再多言了。
心道也只有颜姑娘自己没觉察到,看起来冷冰冰的教主究竟有多宠她。
外头瞧上去风和日丽得很,颜心见之便有些坐不住了。
“灵秀,咱们去放纸鸢吧。”
前两日上街闹着傅云熹给买的蝴蝶纸鸢挂在墙上,令她心底一阵跃跃欲试。
“姑娘,奴婢还得把这屋里的东西擦干净呢。”
灵秀与颜心一样,也正值十六七岁年纪,好奇贪玩,奈何手头上的活儿没做完,因而很是苦恼。
“去吧去吧,”
颜心取下墙上纸鸢,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灵秀面前,将抹布从她手里抽了出来,拽起她便径直往外跑,“这些明天再做不迟,呆在屋里干活儿才是虚度了这么好的日头呢。”
灵秀半分无奈半分侥幸,被颜心带到了暮河边的空地上。
纸鸢是傅云熹买的,放纸鸢的功夫也是傅云熹教的,颜心起初还笨拙得很,被傅云熹鄙视了一次又一次,如今竟也学得有模有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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