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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挚友,一字一句道:“多谢。”
方俊承笑了,方正刚毅的脸在一身军装上更为耀眼,大声怼回去:“滚丫的!
那么多事儿!
赶紧上,活着回来请老子吃饭!”
顾沉光也笑:“好。”
言毕转身,两人各自走向命定的路。
兄弟之间,半生所向,勿需多言。
————
直升机上,众人磨戟以待,不一样的面孔,一样的肤色瞳孔,一样的义不容辞,视死如归。
厚重的迷彩涂上了脸,汗滴都有种庄严感。
带班人递给顾沉光一套装备,低声给他重复跳伞的各项注意事项,事无巨细,怕他受了伤丢了命。
顾沉光扣上最后一条带子,抬头看眼前挺拔的战士,严肃点头:“多谢,我会注意。”
那战士笑笑,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亲人在那里,不过不用太担心,成都灾情不重,城里还更好些。”
顾沉光沉默,没有回答,只轻淡笑笑,算回了对方的一片好意。
他何尝不知道成都灾情不重,可是他的小姑娘在那里,再轻的颤动,好像都要严重过整片天的坍塌,一片荒芜。
他太害怕,他的小姑娘,会被那万分之一的命运砸中。
这一生未曾真切怕过什么,此刻顾沉光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泛滥成灾的,是清晰而深重的恐惧。
无从抵抗,肆意蔓延。
从心脏到指间,狠狠压着疼。
手机里已经打过了上百个未接电话,却依然只能听见公式刻板的女音,通知他电话无法接通。
顾沉光坐在位置上,扭头看窗外茫茫无际的蓝天白云,突然有点无力。
为什么,所有的灾难,都一个个找来,不肯放过他的小姑娘呢?本就命运苛责,却偏偏还要在成长的路上,铺满荆棘。
也就是在这样深深的无力之中,顾沉光突然发现,有些感情,早已在岁月的漫延中,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
压抑太久,现在一朝被崛起,爆发出的力量,太过可怕。
他冥冥之中神志清明,莫名有了预感。
未来的命途,不知所向。
————
此刻南桪正和一帮同学老师一起,待在乡下一座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外面风雨大作,风刮的像是索命的魔鬼。
所有人都在说,晚上怕是还要有地震来。
一夜无眠,单听外面不知疲惫的风声雨声,胆战心惊。
摸出手机,昏暗的灯光打到脸上,南桪垂了眼,还是没有信号。
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成都在平原,离震中又远,灾情并没有多重。
南桪的学校,教学楼没有塌,只书架砸下来时,刮伤了她的手臂,血染了大半件衣服。
救援队还没有来,只能简单的包扎一下。
南桪艰难的翻了个身,避开手上的伤。
伤不重,却很疼,此刻躺在地上,疼的冷汗一层一层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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