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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尹长叹一声,“若楚北捷出山领军抗击,以东林的兵力,足以和云常北漠盟军一拼。
不过结局一定是两败俱伤,双方死伤惨重。”
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清楚。
何侠向东林王室提出的要求,绝对是东林王室乐于接受的,否则血战在所难免。
有什么东西,是对于东林王室而言毫不重要,却对何侠而言相当重要的呢?阳凤明白过来。
凤眼骤然睁到最大,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阳凤紧紧拽住则尹腰间的衣带,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
“娉婷!”
她急促而尖锐地低呼一声,看向则尹,“他要的是娉婷。”
则尹低头怜惜地看着妻子苍白的脸,点了点头。
“为什么?”
阳凤咬牙,“他还害得娉婷不够吗?这个狠心的何侠。”
愤怒在她胸膛里跳跃,使她霍然站起,面向窗外被白雪覆盖的层峦叠嶂。
不能让娉婷再受到任何伤害。
深深呼吸冬日的冷空气,平缓急剧起伏的胸膛,阳凤恢复冷静,眼中渐渐盈满坚决,背对着则尹,低声问:“夫君可以帮阳凤一个忙吗?”
“你要再写一封信给娉婷?”
“不。”
阳凤缓缓转身,带着无比的韧性,看向面前她打算依靠终身的男人,一字一顿道,“我要夫君写一封亲笔信,给楚北捷本人。”
楚北捷一步一步踏上王宫高高的阶梯。
冬日难得的艳阳当头,他站在寂静的大王寝宫门前,却能从心底感觉到里面散发出来的哀伤沉痛。
没有人来打搅他,宫女、侍从们都散去,连楚在然也退下,剩他一人,独自站在兄长的寝宫外。
他叱咤沙场,不可一世,现在,却不敢伸手推开面前的一扇木门。
东林王的心疾缘于丧子之痛。
楚北捷爱着白娉婷,就等于负了他唯一的兄长。
两边的较量早已展开,从王后在隐居别院附近安插高手开始,两方就隐隐对峙,只差真正动手。
他背叛了他的兄长,他从小到大仰慕的对象,他曾经立誓效忠的王。
脚步如有千斤重,他几乎抬不起来。
没有等到他伸手去推,木门忽然无声无息地打开,楚北捷猛地抬头,看见一张熟悉而消瘦不少的脸。
“王嫂……”
王后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带着深深的倦意,审视楚北捷片刻,露出一个从心底感觉疲累的笑容,低声道:“镇北王回来了。”
声音清淡无波,那曾经震动整座东林王廷的丧子的恸哭,那场骤起的闪烁着火光的兵变,仿佛已经在很遥远的从前。
楚北捷百感交集,沉声道:“我回来了。”
王后似乎略有点晕眩,止了止脚步,闭目,幽幽道:“大王一直在等你,进去吧。”
深深看了楚北捷一眼,径自离开。
楚北捷的目光跟随她坚强的背影远去,直到王后转入墙后,才将目光投回已经开了一半的木门上。
深深呼吸一口长气,他伸出双手,推开了木门。
跨入寝宫,恍如被无尽的黑暗包围了,病中的东林王眼睛畏光,大幅的垂帘掩过窗子直铺到地面,遮挡了所有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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