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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问:“没洗干净?”
说着又顺手朝脸上一抹。
“哈哈哈——”
段岭快要笑抽了,两人对着笑了一会儿,段岭才喘着气说:“怎么会变成这样?”
武独逗段岭,说:“走着走着,风里吹来一张没干的纸,贴在脸上,墨水就流下来了。”
这个解释让段岭爆发出第二*笑,只觉得实在太傻了,一边笑一边挣扎着爬去烧水给武独洗脸。
武独越想越好笑,只看着段岭,忍不住又想逗他乐,挨了这么一下,让他乐了这么半天,还是值的。
“怎么衣服里头也有?”
段岭惊讶道,“全湿透了!”
武独打着赤膊,找了皂荚出去搓洗,段岭则整理外袍、大氅,见上头都是墨,便拿到后院里去洗。
“到底怎么了?”
段岭问,“被墨砚砸了?”
武独正要答话,外头又有人来传,让武独见牧相去,段岭追出来,武独示意他在家里等,随手披了件袍子,快步去见牧旷达。
牧旷达近日非常忙,连自己儿子都顾不上,这次却遣退了旁人,单独接见武独,连昌流君也不在场。
牧旷达自己泡了一壶茶,给武独斟了杯。
“连太子少保的官位也敢辞。”
牧旷达慢条斯理地说,“你究竟有什么顾虑?长聘先生说,这府上的人,你都不在乎,在你眼里,统共便只有一个王山。
从他来后,你便知道进退了,也活得像个人样了。”
武独没有回答,拈起茶杯喝了口。
“记得当日我亲自将你从天牢中领出来的时候。”
牧旷达云淡风轻地说,“你可不是这么答应我的,有什么话,想说便说说吧。”
武独想了想,答道:“宫中鱼龙混杂,不想去reads;。”
“这就是真正的理由么?”
牧旷达道,“显然不是。”
武独说:“现在这样,挺好。”
“什么挺好?”
牧旷达问道。
武独喝过茶,朝牧旷达说:“世情易变,人心难测。
有时变的不是时局,而是自己的心,怕的也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我只想留在府里,留在山儿身旁,说我胸无大志也好,不知进取也罢,过过这样的日子,便满足了。”
书房内倏然静了下来,牧旷达自然明白武独的意思,这一句话终于封死了所有的理由,唯一的变数,只在于武独自己身上——进了东宫,能不能保证永远效命于牧旷达?哪怕牧旷达与太子对立,也仍忠心不二地对牧家保持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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