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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惊涛平复,他仔细琢磨,只觉得此事越发蹊跷:假如那几人真是他知道的驻矿修士,应该也都是世家出身,怎会与穷酸邪祟为伍?这不合理。
这时,一个蜀国修士一脚踩空,摔进了灵兽池里,身背驯龙锁的灵兽昏了头,竟甩了那修士一尾巴。
驯龙锁上寒光一闪,人飞出去了,兽也发出一声垂死的尖鸣。
眼看不妙,蜀国修士再次吹起长哨。
哨声在驻地上空盘旋,数十条影子御剑而来,落地后迅速结阵。
那姓林的筑基修士长啸一声,再不压抑修为,原本缠在绵龙身上的网兜倏地扩大,竟像要将整个灵兽池都网走。
庞戬躲在旁边,数着蜀国修士人数:三十七、三十八……
整个灵兽牧场,能有多少修士?
他心里明白过来:这些黑衣“邪祟”
恐怕根本不是来盗灵兽的,就是为了弄出动静,将灵兽牧场的蜀国修士都聚集过来。
调虎离山吗?
魏诚响靠在马车上,几乎虚脱,薅出转生木:“叔,那个昭雪人居然认识不平蝉里的邪祟,我差点露馅!”
奚平正盘腿坐在他那金贵的佩剑上,眯着眼思考庞戬为什么借走他的“不见光镜”
——他有太岁留下的隐骨,需要看那些太岁余孽的名字。
庞师兄借走眼镜,又是想看什么?
看他方才的反应,那些黑衣假邪祟里,肯定有他认识的名字。
还有那看不清名字的筑基修士……姓林,这可是玄隐大姓。
难道……
奚平对魏诚响说道:“不会露陷的,这些邪祟真是假冒的。”
“你早知道不告诉我,吓死我了……”
魏诚响抱怨了一声,又飞快地说道,“先不说这个,叔,跟他联系的那个‘不平蝉’要见我!”
奚平道:“不奇怪,‘太岁’已经销声匿迹半年,他们这些人都成了没头苍蝇,你突然冒出来说自己接到太岁指示,他们自然要来盘问的。”
魏诚响:“我见不见?”
奚平:“你能跑吗?”
“不能,看着我的昭雪人是个开窍修士。”
“那你还说个屁,见。”
奚平道,“转生木挂脖子上,我给你看着。”
太岁本人都是他亲自忽悠死的,手底下几个余孽算什么,少爷来者不拒。
魏诚响感觉这位前辈时而靠得住,时而靠不住——教她改法阵的时候说一句话憋半天,难产似的,自己还老一惊一乍,能吓死个人。
撺掇她一起招摇撞骗的时候,底气却足得仿佛干回了老本行。
她定了定神,挂好转生木,下了马车。
昭雪人已经在地上画好了一个法阵,四角装上了碧章灵石,那闪着绿光的法阵中间,浮现出了一张很平淡的男人面孔。
五官长得让人转脸就忘,是修士隐藏自己面貌时常见的伪装手段。
男人招呼道:“大火不走,蝉声无尽。”
魏诚响清了清发干的喉咙:“宁死霜头不违心。”
“我代号‘一’,”
那男人打量着魏诚响,似乎惊异于她的年纪,飞快地说道,“六十小姊妹,敢问你师承?”
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无常一”
。
魏诚响端着下巴,将拳头攥紧,以防别人看出她手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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