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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珑等人抵达时,却不近前,远远站在河谷上,淋得满身湿透,看着河谷中央。
拉珊解下车套,与一众祆教卫士,拖着车抵达河谷前。
纷纷脱下黑色的外袍,现出内里装束。
士兵们一身武袍被淋湿后贴在身上,现出血肉之躯的肌肉轮廓,血水遍地。
阿泰仍在车中昏迷不醒,胸前放着大日金轮,手上戴有戒指。
阿史那琼举起刀,喊了一声。
卫士们纷纷以手抹去脸上雨水,悲愤地发出呐喊,双手作火焰飞腾手势,放在胸前,齐齐单膝跪地。
阿史那琼瞥向安曼,安曼则抬起头,安静地看着他。
李景珑站在河谷上,伸出手,握紧了鸿俊的手,继而以手指分开他的五指,与他十指相扣。
两人对视一眼,鸿俊便靠在李景珑身前。
阿史那琼带着哭腔,说着什么,卫士们又齐声呐喊,显然是在处决安曼。
莫日根一手搂着陆许的腰,静观这一切,谁也没有说话。
暴雨铺天盖地,突然一道闪电从天顶落下,鸿俊忍不住出声惊呼,与其说是闪电,更不如说是一道从天而降的巨大火柱,霎时间将安曼烧成了焦炭。
而安曼仍保持跪姿,一动不动地留在那河谷中。
阿史那琼收起佩刀,所余不多的萨珊军便起身,朝他集合。
阿史那琼走近车前,带领萨珊军余部跪在车前,朝昏迷的阿泰效忠,继而过来通知可以走了,李景珑便下令,集合启程。
沿途谁也没有说话,心情仿佛一时都十分沉重,就连李景珑也未曾意料到,阿泰的复国之途,竟是这样收场。
而这意味着成功还是失败,亦无法评价。
雨越下越大,抵达巴津城时,驱魔师们都已疲惫不堪,阿史那琼提议前往圣殿暂住,李景珑便答应了,大伙儿沿着山路上去,在废弃的圣殿内稍作休整。
“好了。”
李景珑坐在圣殿中间,朝众下属说,“大伙儿辛苦了。”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振士气,毕竟这一路走来,确实是太辛苦了。
接着,他朝众人亮出大日金轮,认真道:“我们又得到了一个,阿泰与琼也安然无恙,还认识了这么多新的朋友,这是一场光明磊落的胜利,好好休息罢,回到渝州后,也快过年了,咱们再好好庆祝!”
按驱魔司的惯例,每一场艰苦作战之后,都会有个简单的庆功宴,这趟怛逻斯之旅虽然一直在奔波,每个人也都被整得很累,却是他们自从长安之后,真正意义上全员参与,打的一场胜仗。
驱魔师们便都笑了起来,各自去找地方歇下。
商队送来食水,朝当地人购买了几头羊杀了以后交给祆教卫士,巴津距离伊|斯|兰中心巴格达较远,辐射力未及,当地仍有不少祆教教徒,听见琐罗亚斯德在怛逻斯显圣后,便冒雨前来朝拜,并朝他们进贡食物。
旱魃被关在了圣殿地下,先前关押阿史那琼之处,鸿俊检视捆妖绳时,被麻袋套着的旱魃突然传出声音。
“放了我。”
旱魃说,“小孔雀,否则你会后悔的。”
鸿俊停下动作,注视那麻袋。
“睡吧。”
鸿俊说,“睡梦里没有烦恼,也没有痛苦。”
“我从来就不曾真正地入睡。”
旱魃沉声道,“知道你那人族爱人,想做什么吗?”
鸿俊眉头皱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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