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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南昭帝才会借着败仗这个由头,日夜兼程发出圣旨,想要趁父子两人没有完全翻脸的时候,收回他手中的兵权,要知道,一旦郝连城重新振作起来,到时候势必不会在同他一条心,更不要说再成为他手中的工具。
依着南昭帝的性子,怎么会眼看着郝连城带着几十万大军脱离南昭,与他反目成仇,所以在天下昭昭的情况下,他便用这样一道圣旨来压制郝连城,若是他抗旨不遵,便等同谋逆,想来南昭帝便会派遣杀手来将他解决。
郝连城抬手抓住虞挽歌的衣襟,眼中流露出一抹虞挽歌不曾见过的软弱和惊慌:“歌儿..原来..他真的不是我父亲..可笑我这么多年..可笑啊...”
虞挽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确实也没有想到郝连城竟然不过是皇帝从民间弄进宫的一个平民百姓,本该有着于此截然不同的人生,没想到却从出生之日起,一切便都彻底颠覆。
按理说,她本该是痛恨面前这个负了她,又杀了她满门的男人。
他将她一腔真心喂狗,甚至利用她摧毁了无坚不摧的豪门世家,可是如今看看,却蓦然间觉得他的一生何其悲惨,竟是让她心生出不忍。
虞挽歌不知道该怎么宽慰面前这个男人,她不能鼓励他振作起来,割据为王,一争天下,因为这个男人注定是要同北棠妖敌对,即便动了恻隐之心,却也没有蠢到要为自家男人树立一个敌人。
“歌儿..我是有多蠢..为了莫须有的仇恨..竟然亲手斩断了我们之间的爱情..”
郝连城素来平静无波的眼,此时竟然染满了血丝和不甘。
什么狗屁的为母报仇?那哪里是他的母!
又哪里是他的仇!
他生生将自己心爱的女人逼得家破人亡,却自以为完成了背负了二十多年的责任和使命,可笑哪里来的责任,又是谁赋予的使命?他郝连城不过是个走卒贩夫的孩子,竟然在紫禁城里弄起了皇权。
虞挽歌沉默了许久,眼见着他越来越颓废,甚至有些疯癫,终究忍不住开口道:“不管怎样,你这一身本领终究没有白费。”
郝连城依旧愣在那里,没有开口,听着虞挽歌的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虞挽歌叹了口气,带着小盛子转身回了营帐。
进帐之后,小盛子忍不住嘀咕一句:“主子何必要劝他?若是他真振作起来,岂不又是要同大御为敌,我们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回到自家军营里去。”
虞挽歌却是摇摇头道:“我并非简单的劝他振作,而今南昭帝一手否定他的二十余年,可到底他的一身本领不是虚的,如今他对南昭帝心生芥蒂,若是真能将父子反目进行到底,对我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小盛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怎么没有想到。
北棠妖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挑拨这父子两人,而今主子不过是希望这两人最好再能自相残杀,如此一来,大御将会是真正的受益者。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此次南昭帝派人送来圣旨直接索要兵权,实在是有些草率和仓促了,难道他就不怕反而逼得郝连城真正与他决裂?”
虞挽歌像是再发问,又像是在自语。
小盛子忍不住道:“难道说南昭帝根本就不怕逼翻了郝连城?还是说南昭帝的手中有着郝连城的把柄?”
虞挽歌对此也不是十分清楚,不过算了算日子,对小盛子开口道:“最近机敏一点,如今南昭帝的圣旨到了,想必要不了几日郝连城就会振作起来了,如果猜的不错,北棠妖一定会在他振作起来出兵,并派人营救我们。”
小盛子眼睛一亮,没有想通这其中的关节,却对虞挽歌的话深信不疑:“太好了,终于可以离开这憋屈沉闷的地方了。”
虞挽歌点点头:“时间应该就在今日或者明日,再拖下去,变数就太多了,北棠妖决计不会那么做的。”
小盛子隐隐有些激动,连忙收拾起东西来。
在南昭军营的这些日子,他可着实憋屈的很。
主子好歹有湘羽和郝连城陪她说说话,更有夏紫琼陪她斗斗法,可是自己却没有这么幸运了。
这里的侍卫下人们一个个皆把他当做豺狼虎豹,对于来自敌军的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好脸色,再加上郝连城一直照拂,这些人虽然不敢找他的麻烦,可是却也没人愿意同他说上几句。
当然,他也
是不屑的,他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久,自然不愿意同这些不入流的官宦多说些什么,是以,这日子实在是有些不尽舒坦。
虞挽歌的思量是准确的,北棠妖在当夜便组织了一场强势的进攻。
仍旧没有振作起来的郝连城依旧对此不闻不问,一个人在营帐里像是没了魂魄的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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