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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参与私盐买卖是可行的,青帮本身就是清代最大的物流运输集团,而这个物流运输集团也是有内部准军事化组织的,相较亡命徒组成的小股贩盐队伍,青帮天然就具备组织和武力上的压倒性优势。
雍正年间李卫就是利用青帮打击两淮走私盐贩,成效显着,搞的贩盐的跟青帮誓不两立。
不过几十年过去了,时间这东西又最容易淡化仇恨,赵安估计青帮和私盐贩子很有可能早就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沆瀣一气互相勾搭在了一起,因为青帮的物流体系也是私盐贩子天然的「保护伞」。
一方有货,一方有船,有钱大家挣麽。
反正打死赵安也不信青帮没参与走私贩盐。
所以只要他能搞定一些灶户,再在官面上稍稍运作一下,借着青帮的皮弄条小规模的产销贩渠道一年挣个几百上千两甚至再多些应该不难。
又不是要垄断私盐体系,就算他想也没这个本事。
大白天都敢偷摸出来贩盐,能没点白道上的关系?
说不定连两淮盐运衙门的路子都打通了。
吃自家饭,砸大家锅的事情赵安是干不出来的。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才是正理。
除非他当上江苏巡抚或两江总督,那私盐这摊子必定得姓赵。
急起来,两淮盐运衙门也得姓赵。
谁跟爱新觉罗姓,谁就跟还能活九年的老太爷一起走。
其实眼下官面上赵安也是有关系的,甘泉县的巡检司就负有缉私盐职能,丁县尊又是个极其贪婪的父母官,这位县尊大人只要松个口,或变相给巡检司打个招呼,巡检司那边肯定不敢查领导身边的人。
不听使唤,立马叫你下岗。
合伙人这块除了孙瑞孙老四赵安也想不到其他人,不过真要把这事偷偷弄起来,必定也要找些信得过的自家人参与其中。
一路上赵安都在琢磨这件事,寻思还是有必要把打小一起长大的包大为和杨小栓弄进青帮,这样走私盐的事就能由他们去干。
他是府学的学官,不好明目张胆参与走私的。
要是被别的私盐贩子发现他这个学官的存在,事情就会变得很棘手。
一旦被人告发,除非换个省份继续骗,不然江苏这里是铁定混不下去的。
搞钱归搞钱,但涉及大是大非和前途这一块,赵安不敢含糊。
钱要弄,但绝不能自个下场。
和中堂这会如日中天,赵安觉得自己要是能给和中堂一次孝敬一百万两,人中堂大人说不定都能让他在省里坐把交椅。
一千万两,制台丶部堂说不定都有的商量。
当然,前提是赵安的履历和政绩也要漂亮。
不过身份证和学历都是假的,履历和政绩难道就不能接着造假麽?
要假,就一假到底!
想到这里,骡车上的赵安脸上不由浮现一抹说是猥琐吧不太像,说是志存高远雄心勃勃吧也不像,反正就是瞧着挺诡异的笑。
接下来的路就好走多了,老天爷也没再给赵安添堵,一路顺顺当当的就到了东台县。
东台县是二十多年前刚从泰州拆分出来的新县,因此县城规模不大,县学和孔庙跟其它地方一样是在一起,位于县衙东南约里许地的地方。
东台县城给赵安的感觉就是被各种河道围着,河道上皆是打着各种旗号的盐商货船,还有络绎不绝运送芦苇的船只,一眼看去没有什麽高大建筑,除了偶尔几座二三层小楼,其馀都是那种青砖平房式的建筑。
河道边上到处都是码头,有供客商上下货的大码头,也有城里居民洗衣做饭取水用的小码头。
仔细看的话,不乏有妇人蹲在码头洗痰盂尿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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