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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扬起另一只手,又打了自己一巴掌。
“是我错了,你是我教出来的娃儿,结果到头来连最基本的尊重孝顺都没学会,是我没教好……”
“啪!”
“你们都没有错,我才是那个罪人,你们都正义你们都富有同情心,是我自作多情,我活该……”
“……”
母亲这个打脸猝不及防,直接将我架在了道德制高点。
我看着母亲一巴掌一巴掌,丝毫不留情面地扇着自己的脸。
一边扇,眼神看我的冷意就加深一分。
没一会儿,母亲的脸就肿了起来。
我站在她面前,手心都是汗水,感觉一颗心脏全然被她死死捏在手心。
明明母亲打的是她自己的脸,然而我内心却煎熬无比,简直比打在自己身上还要窒息。
终于,在母亲不知道第几个巴掌即将打上去时,我彻底承受不住了。
我将画板直接摔到地上,冲向母亲,一把扼住她的手腕。
“不要再打了!
是我错了!”
我痛苦哀求,绝望到呼吸不到一点希望。
我感受到手中手腕力量在与我拉扯。
那是属于母亲的权力在向我示威。
以一种示弱的方式,展现自己的强权。
我跪下了,我投降了。
我深知自己的每一次道歉,都会让母亲今后越发的肆无忌惮,这种委曲求全换来的短暂安稳,不过是饮鸠止渴。
然而我是真的快承受不住了。
我整个神经都已经紧绷到快衰弱,让她赢吧。
我跪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哀求,终于让母亲停止了自虐。
她扳正我的肩膀,用发红的双眼跟浮肿的脸对着我,最后质问道,“今后不要跟这些人有任何联系,告诉妈妈,你能不能做到?”
“……”
此刻,我已然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我听见自己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心灰意冷地应道,“……好。”
直到听见我的承诺,母亲神情这才缓了一点。
但她并没有对我露出释怀或者原谅的表情,她默默朝厨房走去,继续去鼓弄她的东西,留我一个人跪在地上,揣着一肚子的愧疚与不甘。
我忽然觉得整间屋子暗得可怕,闷得我快透不过气了。
“妈,我想在下面坝子里走走,可以吗?”
我冲着厨房忙碌的身影,小心翼翼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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