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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点事啊,惊动十二爷。
原本都是七王爷门下人,胳膊折在袖子里嘛,闹得大家伙儿外人跟前现眼,你说你……唉,要是十二爷再问起,你帮着说几句好话吧!
毕竟人家是总理钦差,咱们都得听人家的示下。”
他们依旧不服气着,怪她小题大做,认为再委屈都应该私底下解决。
可是把她逼到这份上,哪里有退缩的余地?她要是不挣扎,就该被他们扒光了!
她涨红了脸,有苦说不出。
吃了大亏,最后还要遭他们埋怨,这是哪条律法上的规定?
廖大头瞧她那模样也知道不该再火上浇油了,长叹一声道:“得,十二爷的话你们也听见了,我得上主子跟前领罪去了。
你们啊,往后避讳着点儿,有的人大度,玩儿得起,有的人小心眼儿,闹过了头要出事的。”
院里人目光往来,都觉得沐小树不上道。
于是眼刀凌迟她无数下,啐一声“晦气”
,大步流星散了。
定宜心里冤得慌,站在那里像块木头似的,四肢皆无力,连步子都迈不动。
过了好久才缓过来,摸摸领上盘扣,一头被他们扯坏了,她欲哭无泪,天都矮下来了,压得她几欲窒息。
驿丞倒是个好的,他从头至尾看着,只是人微言轻不能上前劝阻。
等那些侍卫大爷都走完了才敢过来,絮絮说:“家伙雷子的忒脑心咧,我看看,移圣都扯烂咧……叫他们扬蹦,自有王爷收拾他们2。
那什么……你要不嫌弃,我给你补补?”
这口丰润话听着有点涩,但勉强能理解,定宜掖了掖眼睛说:“不了,谢谢您,您借我针线就成,我自己补吧。”
驿丞说好,转回头拿笸箩去了。
进十二爷的房门时,他正坐在灯下看书,眼梢瞥见她,把书搁了下来。
定宜腋下夹着衣裳,胸前还别了一支针,今天又是人家救了她,这回比以往哪回都叫她感激。
她跪下来磕头,“谢谢十二爷,这一趟一趟的,都是您帮衬我,我不知道怎么谢您才好。
我这人命不济,打小就受人欺负,后来有师父师哥护着,倒也太平。
现在……出门一时难,我算知道了。
所幸有您,您是我的救星,没您我都成什么了。”
他是笑着说的,但是那笑容僵涩,比哭还难看些。
其实心里不好受,哭一哭也未为不可,这么笑着,反而令人难过。
弘策转过身,按着膝头道:“起来,我不光是帮你,也是为整顿军纪。
这一路来我都瞧在眼里,正想辙敲山震虎,他们自己撞到刀尖儿上来了。
怎么样,伤着哪儿没有?”
“回王爷,没有。”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退到一旁,勉强笑道,“您瞧我上回还说往后不会让您担心的呢,才几天功夫,又出这样的纰漏。”
他那回说的,弘策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
人有走窄的时候,谁也不能保证一世顺畅。
至于担心,算不上担心,只是习惯成了自然。
他遇见点什么,自己就跟按了机簧似的义不容辞,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你救过一个人的性命,与他有再造之情,便想看他长久无虞地活下去。
不过这孩子委实不容易,一步一个坎儿,连一处当值的都要戏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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