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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来想去,还得回原处当值,七爷这人好好疏导,他也愿意听人意见。”
她回身从帽筒上取了暖帽戴上,笑了笑道,“您代我和十二爷说一声儿,我走了,让他别着急,我自己能把事办好。”
她就是这样,自立惯了,男人在不在,她照样有主心骨。
沙桐心里赞叹,这也是她让人敬重的地方,十几年咬着牙过来,不说有了十二爷她就趴下了,不是的。
她还权衡利弊,回去不单是为师父,也是为十二爷。
七爷这狗脾气,大家都能看不能动,他心里痛快。
要是单把他排除在外,他得不到情愿毁了,就这臭毛病。
十二爷跌进红尘里,一门心思想着天长地久,沙桐憋了好些话,碍于尊卑不能随意插嘴。
如今温姑娘不点自通,那就再妥当没有了。
这姑娘仗义,不让人费心,自己知道利害,有了这份侠气,方才配得上他们十二爷。
他叫人拿伞来,撑好了遮在她头上,“外头下雪,我送您过去。
容我多句嘴,到了七爷那里您多小心,万一有什么就大声喊,我在外头布置了人,您放嗓子一准儿闯进去救您。
要说您呐,我觉得挺不易的,我们主子也没看错人。
所以您保重自己,十二爷是个有担当有算计的真爷们儿,眼下艰难不要紧的,将来好日子等着您呢!”
定宜笑起来,“别您啊您的,我听了不自在。
我自己瞧得真真儿的,不因为十二爷厚爱自命不凡,也不因为出身不好妄自菲薄。
我就是我,还和原来一样。”
沙桐愈发欣赏她了,能有这份气度,首先这人就厚重沉得住气。
他笑着应承:“说真的我还是习惯叫您小树,这名字多俏皮呀。
您的大名一听就是大家闺秀,是个能和十二爷并列的好名字。
这小名儿呢,就显得您特别顽强。
您想小树啊,顶风冒雨的,往上窜,长着长着就成参天大树啦。”
两个人说笑着回到定宜下处,沙桐走后她换了身衣裳,长袍马褂牛舌头,收拾得妥妥当当的再上七爷院里。
她是鸟把式,还得接着伺候两只鸟,要不留她无用了。
心里是有点儿怕的,昨天被他这么欺负,想起来浑身起栗。
可是不见不成,还没到宁古塔,这一路同行,能避讳到哪里去?她硬着头皮走,过跨院的时候几个戈什哈眼神古怪,等她过去了就交头议论,她也不放在心上。
不论真假她干了十好几年男人,京爷们儿爱谁谁的度量,她学得炉火纯青。
风卷着雪沫子一去三千里,她打帘进屋,细雪跟着飘进来,落在槛内的地毯上,眨眼就化了。
她没敢抬眼,七爷的袍角在前边不远处,她还像以前一样扫袖打千儿,“给主子请安。”
七爷先前满肚子不服,屋里屋外来回折腾。
想着见了她拿什么态度应对呀,怎么和她摆事实讲道理。
明明攒了一筐话,可是从她进屋那刻起全忘了,词穷了,居然又羞又臊不敢正脸儿看她。
说实话一个男人这么为难一个女人,摆在台面上终归说不响嘴。
他挺后悔的,对人动粗,扒衣裳按炕上,这是强盗所为,现在回忆起来简直像做了个噩梦。
他怎么能是这样的人呢,当时八成是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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