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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庸置疑。
夏修贤刚才这样说,其背后之意不言而喻。
谢暄示意想起来,傅行简扶着他,夏修贤忙在后面垫上高高的枕头让他靠着,人立起来了,便自生威仪。
夏修贤神色一凛,收了那几分关切怜爱之色,眉宇间尽显权宦才有的沉稳肃然。
“让司空兆亲自领队,锦衣卫和禁军一起找,要大张旗鼓地在那片密林中足足找够半个月。”
谢暄神形疲惫,却唯有眸色沉着,“半月后,便宣谢祎失踪。”
“是,奴婢听命!”
“楚都那边,谢玘真的没了?”
“是,前些日时接报,应会尽快下葬于皇陵。”
夏修贤垂首应道,“大皇子也已入诏狱只等三司会审,如今看来形势并不好,听闻皇上大怒,下旨要加快督办,恐怕是要处以极刑。”
谢暄沉吟片刻,“你在楚都的人是谁。”
夏修贤颔首,“是温秀,温公公。”
谢暄并没有感到意外。
他那次夜半闯宫,若是旁人完全可以不予理会,任由他闹起来将事情变得更糟,可温秀却谨慎地护着他,向他透露傅行简被关押在东厂南狱。
当时他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思虑其中关窍,可当一切平静下来再去回想,那晚东厂一个小小的狱卒都敢对他置之不理,温秀又何必冒着得罪高似的风险来帮他。
所以,他们不睦,温秀也早有了另寻他主的准备。
楚都的天,马上就要变了。
“知道了。”
谢暄脸色显得愈发苍白,“我有些累了。”
“那奴婢先告退了。”
谢暄微微仰首,眼看着夏修贤退下,将内室的门缓缓阖上,一双眸子终于能转向用余光扫了半天的人。
方才刻意低沉下去的嗓子在这一刻立即软绵绵地失了力气,不敢抬左臂,便伸了右臂,
“过来抱我。”
坐在床尾的傅行简露出微笑起身,这个简单的动作竟看得谢暄蓦然一阵紧张,直到他迈着寻常的步伐走到自己面前,才暗暗呼出胸口存着的一口气。
后脑被小心翼翼地托住,两个身体在谨慎中缓缓靠近。
谢暄将额头抵在傅行简的肩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明明没有味道,可哪怕闭上眼睛他也知道是他。
“好疼啊……”
谢暄咕哝着,“给我说个故事分分神吧。”
傅行简似乎想笑,又怕震着他,忍了忍才道,“想听什么?”
“想听……”
谢暄闭上眼,尾音微微拉长,“我是死了以后重生的,那……你呢?”
又一场雪落下,粉盐似的打着窗棂,沙沙的,在这沉默的一刻格外震耳。
傅行简轻抚在谢暄发间,闭上双眼细细听着,发觉此刻与朔风台的秋天很像,焦黄的树叶被风拍打着落下时,也是这样的声音。
谢暄走得太突然了。
可归根结底,不还是他傅行简太自负,太愚蠢。
他以为反诗不堪一查,所谓毒杀也是疑点重重。
他以为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一定会将谢暄送到他手里,看他亲手送谢暄上断头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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